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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部落日常生活:狩猎归来

队伍行走至眼前,立刻有一队人迎上去,他们要去距离最近的据点,把其他猎物带回来。

因为狩猎队人手有限,不能一次性把所有猎物都带回来,他们会把东西存在距离部落最近,也是最安全的一个据点,等回来时,自然会有人去接力搬运。

所有人在路边卸掉猎物,而后排成排,单膝跪在巫的身前,巫手中拿着一个罐子,罐子里是一些水,她将这些水洒在狩猎队人的身上,吟唱巫咒,全场静谧,所有人都微微低下头,承接这一神秘又庄重的仪式。

这是每次狩猎队归来都必须进行的仪式,目的是为狩猎队洗去杀伐之气,避免把暴躁和血腥带回部落。

仪式结束后,高山兴奋地跳起来,把那一串小兽送给青鲤看,兴奋道:“鲤鱼,我尝过了,特别香,油很多,你可以炼油,我想吃油脂渣了!”

青鲤哭笑不得,只好说:“好好好,回去就炼油。”

“还要炒蛋吃!”高山拎了拎腰间的兽皮袋。

“好,今晚就炒。”

巫在一旁好奇地听着,正想问炼油的事情,却听高山突然来了一句:“我昨晚想你想得睡不着,你有没有想我想得睡不着?”

巫默默闭上嘴,拄着拐杖头也不回地走了。

青鲤也被问得一愣,随即想到她曾和高山讲过什么叫辗转反侧,一下子就红了脸。

将那一串小兽扔回高山怀里。

“没有,建议你多想想炒鸡蛋。”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回家洗手吃饭……”

“家要回,手要洗,饭也要吃,那你到底有没有想我啊?”

青鲤一路走,高山在身边一路喋喋不休问个不停,掀起一阵阵燥热,让青鲤面红耳赤,烦不胜烦。

为什么会烦?

因为她昨晚,确实很想高山啊!

骤然意识到这一点,心慌意乱,仅此而已。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劫,高山洗了澡,浑身散发着净源树汁的清香,等他和奔突都收拾好了,青鲤也做好了油脂渣,炼了一大锅油。

油脂渣再次让狼人一家疯狂,一大盆油脂渣被风卷残云,分食一空,好在青鲤早有准备,用熬出来的油多炸了一锅肉,不然就要面对四双馋得发绿的眼。

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青鲤坐在室外静静吃炒鸡蛋,大河围绕着一坛子油转来转去,直吸鼻子,恨不能把那些油都吸进鼻子里。

奔突送了一些油给巫,并把炼油的方法教给了她,那时候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青鲤可是注意到了。

日落时分,天色暗起来,高山把火把点上,就见乌雅带着两个人过来。

那两个人是来送肉的。

狩猎队猎捕回来的东西都会交给专门的人去处理,无论是肉还是皮毛,或者其他战利品,都会有登记,由专人进行放血、清理、剥皮、切割,最后按照规则进行分配。

青鲤炼油的小兽肉,只是个特例——部落里除了她,没人吃能量那么低的肉,因此巫没有把这部分肉拿去分配。

虽屈辱,但肉香,青鲤就不计较了。

炒蛋用的蛋也不是高山带回来的那些,而是获得奖励的孩子家里送的,这几天青鲤收到了不少来自部落人的小礼物。

这两个人带来一大块四牙野猪的肉,这是凶兽肉,部落里只有三个图腾战士可以吃,高山家有两个,所以大半都给了他家。

还有一些野兽肉,量也不少,足够吃上七八日的。

最重要的,是有一个人专门带了两颗巨大的野猪牙,这两颗牙被清洗过,却还没有打磨过,这是高山荣耀的象征,高山得意洋洋,抱着一颗就要送给青鲤。

“多好看啊,放在你房间里做装饰吧,就放在床头。”高山靠在大牙上,摸啊摸啊,摸不够。

青鲤看着比自己高上两头的大牙,陷入沉思,并果断拒绝了高山的美意,以及,紧紧关上了卧室门。

最后,这两根大牙被摆放在了高山家大门口,像两根门神一样,狰狞可怖,导致青鲤感觉进门就是进了凶兽嘴巴。

但是高山一家不这么认为,他们都非常喜欢这两颗大牙,把它们当作荣耀的象征,力量的标志,光看大河两颗星星眼,就知道他从这两颗牙上看到了父兄什么样的英雄事迹。

“等祭祀结束,就让希望来打磨一下,要磨得闪闪发亮才好。”奔突绕着这两颗牙走了好几圈,笑得嘴都合不拢。

“为什么要等祭祀结束后?”青鲤问。

“以为我们要带着它们去祭祀!”奔突和高山异口同声。

青鲤:“……”

这时,奔突往远处看了看,说:“最后一批猎物也运回来了,明天还会有些肉送来。”

青鲤也看过去,只看见几个小黑点,她没有狼人那么好的视力,看不清有几人,扛了什么猎物,只是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用车运呢?上次不是缴获了好几匹马吗?正好用来拉车。”

“车?”奔突的脸色沉下来,他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这位敏锐的首领立刻意识到,青鲤说的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却又十分实用的东西,部落人对技术的渴望非常强烈,他们一直在探索更利于部落发展的东西。

“青巫,能不能详细说说车是什么?”奔突诚恳得问。

部落人没有见过车,如果和他们说的太复杂,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人不能超出自己的认知发挥想象力。

青鲤意识到这一点后,就拿起火把,趁着还能看得见,用木棍在地上画了最简单的车得概念。

一根木板,两个轮子,就可以更轻松地运送货物,如果再加上把手,就是两轮推车。

也可以做成独轮车,马拉车,之类的,总之精髓在于轮子和木板的组合。

青鲤按照这个逻辑,一点点给他们讲,狼人一家听得专注,时不时还会提出些疑问,青鲤知道的也不多,只了解大概,细节却不甚了解,只能大概讲讲,即便如此,狼人们还是有种被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醍醐灌顶。

奔突找了张兽皮,请求青鲤把车画到兽皮上,青鲤没有拒绝,甚至给他们画了分解图。

一个轮子,两个轮子一个轴,两轮一轴一木板,画得认真极了,她的画工并不精湛,却仍然让狼人们啧啧称奇,直言巧妙。

最后,奔突小心翼翼收起了那张兽皮,说是要去找骨研究下。

第二天一早,部落就热闹起来,除了那些分配最后一批兽肉的人,其他人都开始忙碌准备祭祀的事情,就连种地的孩子们,这一天也不去工作,在家老老实实洗澡,梳头,换上最好的兽皮衣,还要在脸上画上图案,在发间戴上能收集到的最好的羽毛或者骨头装饰。

高山一家也是如此,他们要吃很多饭,把自己吃饱,才有精力在夜间参与繁杂的祭祀活动,不让自己的肚子发出声音,那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高山把从荒原带回来的兽皮拿了出来,全家人都用凶兽皮做衣服,部落人凭借气味和直觉就能认出皮毛的属性,这样一身衣服,足可以让他们在同族之间炫耀了。

青鲤也很忙,骨连夜把蜂箱做出来了,青鲤要忙着接收,她把蜂箱放在部落外缘,那里去的人比较少,不会干扰到魔鬼蜂。

木质蜂箱摆成方阵,刚摆好,魔鬼蜂们就开始进进出出,忙着填满蜂蜜。

青鲤没有去打扰它们,回去收集铁牛的羽毛。

天气渐暖,铁牛开始新一轮换毛,它似乎也不喜欢现在的这身毛,随意丢弃在地上,但是不允许别人去捡,它凶得很,除了青鲤和高山,任何人靠近,都要露出一副看见食物的可怖模样。

因此只有青鲤和高山能去捡那些羽毛,高山现在可没时间,青鲤就自己捡了,分给那些前来换取羽毛,装饰脑袋的部落人。

?煞的羽毛,戴在头上多威风啊!

很快羽毛就被抢空,那些来晚的人,只好悻悻离去。

等到了日落时分,所有部落人吃饱喝足,开始陆续往部落中央的火塘靠近,他们都把自己打扮得威风凛凛,或者说是奇形怪状,充满虔诚之心,一步步走过去,没有人大声说话,就算是小孩子,也乖巧极了。

高山一家也早早出发,奔突和高山是图腾战士,要站在最靠近火种的地方,与巫一起祭祀祖灵。

这两人分别背了一颗牙,就这么天然去雕饰地背在了身后,以一种最原始最简单最粗暴也最蛮横的方式展示他们的力量。

乌雅和大河也精心装扮过,即便是首领的家人,他们也不能有例外,要站在适合自己实力的位置,按照祭祀的规矩开展活动。

只有青鲤不能去,她不是狂部落人,无法参加他们的祭祀,不仅仅是因为祭祀这件事是部落内部的私密,更因为这一天火种燃烧旺盛,威力巨大,会对不属于自己部落的人发起攻击,轻则吐血身痛,重则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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