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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明似乎仍不愿相信这个事实,追问道:“不会吧?仅仅在街上走一遭,你就能如此肯定地认出是他?会不会是你看错了呢?”
“是啊!”老徐也附和道,“虽说他和我有些亲戚关系,但如果真的是他犯下这等错误,我绝不会偏袒包庇。不过,这事儿可不能弄错了,要是冤枉了好人,那后果可就严重了,影响也太恶劣了。”
马克明沉思片刻后,提议道:“要不这样吧,咱们再重新走一遍,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番,以免出现差错。”
马玉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但并没有与马克明争辩。他只是轻声说道:“好吧,那就再走一遍吧,权当是一次训练了。”
马克明见状,立刻下达命令,让民兵们再次集合。马玉林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一个人。当队伍重新排列好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队长黄某某身上。
民兵们按照要求走了第三遍,而马玉林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黄某某。当走完这一遍后,马玉林毫不犹豫地指着黄某某说道:“就是他。”
三个人再次回到屋里,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谁也没有立刻开口说话,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还是马克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皱起眉头,疑惑地对马玉林说:“玉林啊,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老金头闺女屋里发现了小黄的脚印,难道就可以断定那把枪是他丢的吗?毕竟大家都住在附近,彼此都很熟悉,难道就不允许他到那屋里去串串门儿吗?”
马玉林静静地听着马克明的话,嘴角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微笑。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无非就是因为那个黄某某是他们宠爱的民兵队长,而且和老徐还有点亲戚关系。
所以,他们才会对这件事情如此心软。若是换作其他任何人,恐怕早就被他们严厉审问了吧……哼!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怒不可遏地说道:“马书记,我可是你们特意叫来的!你们让我做的事情,我哪一件没有照办?如今,该我做的我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该是你们的事情了!如果你们对我如此不信任,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马克明自然听出了这几句话的分量,他的脸色微微一红,心中不禁有些惭愧。毕竟,马玉林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码踪高手,就连公安局都对他礼遇有加,将他奉为上宾。而现在,经过马玉林三次的指认,都确定是黄某某,这还能有假吗?
马克明在心里反复琢磨着,最终下定决心,一定要把黄某某叫来好好谈一谈。于是,他派人去传唤黄某某。
一开始,黄某某的脸色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场揭穿了什么秘密一样,他矢口否认与那支步枪有任何关系。然而,马克明并没有轻易放过他,而是不断地给他做思想工作,让他放下心理包袱。
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黄某某的心理防线终于被攻破,他终于承认了那支步枪确实是他落在老金头的独生女儿翠花屋里的。
原来,黄某某和翠花正在热恋之中,两人情投意合。那天夜里,民兵训练结束后,黄某某带着枪,按捺不住对翠花的思念,又偷偷地来到了翠花的屋里。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匆匆忙忙地准备离开。由于心中有些慌乱,生怕被住在东屋的老金头夫妇察觉到他的行踪,结果在匆忙中竟然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忘记将自己的枪带走!
直到后来,当民兵们开始清点枪支时,这个疏忽才被发现。然而,此时的他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他非常害怕与姑娘幽会的事情被张扬出去,这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另一方面,他又实在不好意思再回去取那支被遗忘的枪。
老金头夫妇其实早就知道了女儿房间里的这个秘密,但他们却有苦难言。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只好提心吊胆地将那支枪藏到了猪圈的棚顶上,然后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演了一场交枪的戏码。
这件事情过后,马克明和老徐等人都不禁感慨万分。他们对马玉林那高超的足迹鉴定技术赞叹不已,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为了整顿纪律,那个民兵队长很快就被撤职了。
时间来到了1959年,经过上级的批准,已经五十三岁的马玉林被调到了赤峰市公安局治安股,担任追踪员一职。不过,这仅仅是一个试用的职位。毕竟,像他这样一个放了大半辈子羊、一直深居在穷山沟里的老农,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成为一名正式的刑警呢?
说起这件事,其中还有一段颇为不寻常的故事。
1959年腊月二十九,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赤峰市的大街小巷,家家户户的窗户透出暖黄色的灯光,空气中飘散着炸麻花和蒸馒头的香气,处处洋溢着春节将至的喜庆氛围。
然而,这份祥和却被赤峰市公安局刑警队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电话听筒里传来焦急的声音,水地公社分销店发生了盗窃案!刑警队长史海滨正发着高烧,额头上还贴着退烧的湿毛巾,整个人昏昏沉沉。
但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掀开被子,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尽管四肢酸痛,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可他深知,作为刑警队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案件的侦破,容不得丝毫懈怠。
“出发!”史海滨声音沙哑却坚定。当时条件艰苦,队里没有专门的警车,大家只能挤上一辆消防汽车。汽车发动起来,轰鸣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朝着东北方向呼啸而去。
大个子王金明紧紧抓着车上的扶手,寒风灌进车厢,吹得他脸颊通红。他忍不住咒骂道:“这些该死的犯罪分子,真是丧尽天良,连个年都不让我们好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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