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被夜色悉心包裹的城市,五光十色,蒸腾着人声,或挥发或沸腾。
他把手放进口袋里,转过身来,看见她的东西还放在椅子上,走过去,无奈地笑笑,拿起来,决定离开。
突然门外有脚步声,细碎而急促。
他推门,却看见苏静澜站在门外。
“家珑,海沫呢?来过没有?”苏静澜的脸色难看,说话的时候微微颤抖。
他举了举手里的包,无奈的耸肩,“来过,又走了。”
苏静澜是他母亲多年的好友,算起来,是今晚的介绍人,可是,她说临时有事大概要迟点来,他并没有在意,因为,他和她见过面,算不上是陌生人。谁知道……他苦笑。
“跟谁一起走的?”她连忙问。
“接了电话之后。”他没有说,她是不告而别。
“哦。”苏静澜苍白着脸,刚刚她看见的难道真的是他们?
第二十五章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有房子,钥匙用红色的混纺毛线穿起来,就挂在自己的胸前,奔跑着,一个人,铜质金属就拍打在胸前,钻进校服,冰凉凉的。
那时候她觉得一切都是无比简单的,开心了奔跑大叫,难过了一个人躲起来大哭一场,躲猫猫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耐心藏好,没人找到她就解散游戏也无所谓,没人和她交朋友在郊游的时候一起牵手走路也所谓,体育课上动作笨拙被取笑也无所谓。
童年再孤单也无所谓,因为她有自己的骄傲。
她把钥匙插进门锁里,轻轻转动,咯吱一声,木门应声而开,她窥视到一些,于是,生活的齿轮决定不再眷顾她,重重碾过她所有的年少。
她真的不快乐。
画面开始跳转,来到她独自生活的年岁里,整整六年。
那样起伏巨大的时间过程,她试图拽住年少的尾巴,越过时差,谨慎而敏感地追忆一些人一些事,很累,是生理年龄不能负荷的累。
原来,思念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他把她的手移到他的左心房,扑通扑通。
他拽住她的手腕,纠着本该凌厉的眉,轻轻问,如果在这里,我们没有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我们有没有可能?
他唇齿的温柔。
他在夜里起身的每一次叹息。
他在耳边絮絮的呼吸。
他头发的触感。
他手指的温度。
他的抑制他的苦恼他的无奈他的脾气他的心疼。
难道,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成全她年少时的遗憾?
没来得及思考,清晨的薄薄光圈便钻进窗帘的缝隙,顺着地板折射,一层层的开始浓厚,直到晕满整个房间。
有浅浅光影调皮的跳上她单薄的眼皮,她睁眼,就看见一张被放大的脸,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神经还停留在梦里,没来得及回神,她眨了眨眼睛,看见他的眼里有笑,伸出手来紧紧环住她的腰,纳入怀中。
“你昨天说想我,是不是真的?”他的声音响在头顶。
她抬起脸来,闭上眼睛,不回答,只是主动吻上他的唇。
他被她难得的主动所动容,想要获得更多,她却突然推开他。
“啊嚏~~”一个酣畅淋漓的大喷嚏。
杜倪风想起昨晚她哭得一塌糊涂,手忙脚乱地折腾了到近半夜,医院没去成,还把他的衣服蹂躏得乱七八糟。
海沫把脸从他的胸前抬起来,看着他越来越严肃的表情竟然有龇牙吐舌的冲动。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坐起身来,再把她抓起来。
“起床!”
海沫被他突然的举动怔住,不明所以。
“去医院!”
他啄了啄她的嘴角,一脸非去不可。
十月末,初秋的寒气氤氲,杜倪风恨不得把她塞进衣服里,两人一路紧挨着上了车,驶离原地。
而这一切全部落入藏匿于墙角拐弯处的肃静蓝的眼里,她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整整站在这里一夜,颤抖着也浑然不知。
嘴巴里只是嘟囔着,真的是真的是……
电梯上升的空挡,他们紧紧拥在一起,唇齿地纠缠,忘我而激烈。
叮得一声,电梯门打开,有人进来,海沫低吟一声,想推开他,他却以退为进把她逼进角落,舍不得轻易松开。
她睁开眼睛,看见对面的金属面板上投射出她模糊的影,脸颊悄悄泛红,眼神瘫痪而迷离。再别过脸来,看见刚刚进来电梯里的女人正睁大着眼睛疑惑地盯着她看。
女人怀着身孕,显然是去楼上的这家私人医院做孕检的。
她正欲羞愧地把脸埋进杜倪风的脖颈,却听见一声惊异而充满惊喜的声音,来自那女人。
“夏海沫!”
海沫当即被石化,这样在公共场合昭然亲密也是第一次,难道这么不巧,偏偏遇上熟人,而且,还在她的“熟人”相当少的情况下。
杜倪风显然很不爽,转过身来,检查并打算适当清理身后发出声音的“异物”,却听见她再一次叫道。
“杜倪风?”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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