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在一声尖细的高唤中中断,话音刚落,一袭金色华服便威风凛凛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群臣纷纷低头下跪高呼:“皇王万岁”清欢亦然。
皇王微摆衣角落座,平声道:“众爱卿平身。”声色平稳却透着让人不得不折服的狂妄霸气。
清欢与众臣纷纷起身,清欢抬眸望向高堂之上的萧连安,三年未见,他的眸中似乎变得更加阴晦冰冷,曾经与自己七分相似的脸庞在权势的洗礼下更加冷硬。
萧连安顺着那抹毫不遮掩的视线望去,望进一方深潭,看不真切,却异常陌生。曾经的萧连爵,眸中总是泛着柔和,悠然自得,不羁却不轻狂。
萧连安淡淡一笑对着清欢平平道:“边关传来捷报,三弟真真立了大功,寡人必然好好嘉奖一番。”
清欢低头施礼淡淡道:“谢皇王。”
萧连安半月前得知萧连爵还活着,并且出现在萧国,没有慌张没有惊讶。
当年没有见到萧连爵的尸首他便驽定他还活着,只是他藏的太好,寻了许久也未有音讯。
他知道萧连爵早晚要回来,他的回归却让自己心潮澎湃,没有对手的日子过了三年,是那样的索然无味。
萧连安看着面无表情的三弟,曾经母后劝自己善待萧连爵,说他心机不比自己愚钝,只是志不在此而已。
他原不以为然,他的回归却让自己不得不对这个三弟重新刮目相看。
不动声色的做好一切准备,再突然放出消息,惹得全皇都都知晓,又悄悄在朝中打点了自己的一方势力,一切都做的无声无息,接近于完美,自己就算想杀他也不好下手了,真真有趣。
清欢与萧连安从容对望,不流露一丝心绪,他们彼此熟知,所以也是最可怕的对手。
半晌,萧连安突地愉悦笑道:“三弟,皇都的故宅寡人一直派人为三弟打点着,如今便回来住吧,边关三年,皇弟吃了不少苦头,母后也甚是想念。”
一句话便恢复了清欢曾经失去的权势,心中暗暗嗤笑,面上却摆出万分感激谢恩道:“谢皇王。”
萧连安摆摆手道:“先不必谢的如此早,还有一桩喜事,也是母后操心的。”
清欢没有答话,只是抬眸看向萧连安。
萧连安接着道:“皇弟岁数也不小了,母后一直将皇弟的婚事放在心上,前些日子听闻你回来了,便催着寡人将此事办了,寡人放眼朝堂千挑万选,这封邑的女儿最配的上皇弟,今日便做主将你二人赐婚,皇弟觉得如何?”
清欢闻言瞳孔一缩,暗暗思量:“封邑?镇远大将军,萧连安一手培植,手上沾了多上皇家的鲜血,将他的女儿许给我,哼!牵制?监视?”清欢眼眸微暗:“或者,找出弱点······。”
第24章赐婚
清欢眸中含笑微微行礼躬身道:“皇王恩泽,只是在下常年驻扎西北,早已自由惯了,有个人惦念着反而不自在。”
萧连冁然而笑道:“皇弟说的哪里话,男儿成家立业,成了家方是成人,怎的这多年,皇弟还是这般小孩子心性。”
清欢待要张嘴言语,萧连安便挥挥手,带着些许胁迫的语气沉声道:“这也是母后的意思,待你来之前母后便与封邑商讨过了,这也是母后一番好意,皇弟不必担心,夫妻之道便是慢慢磨合,现下你心性还是这般漂浮,是的有个人管管你了。”
清欢闻言心中愤愤面上忍着却也冷了几分,嘴角扯出一抹笑道:“谢过皇王,太后。”
萧连安将清欢神色看在眼里,淡淡一笑道:“回去便筹备婚事吧,日子定在下月初一。”
清欢眼神冰冷,一场战争,多个无辜的牺牲者而已,竟然封家将‘忠臣’做的如此尽职尽责,倒也不好再躲躲闪闪,会会又何妨?
清欢抱拳朗声道:“谢皇王恩泽,臣弟必将婚事筹备的妥妥当当。”
萧连安微微挑眉,玩味的笑道:“寡人甚是期待。”说罢二人便不再对峙,朝堂上三三两两的大臣上奏完些许琐事,萧连安便转身下了朝堂,群臣跪送。
清欢跪伏在地,抬眸瞥向萧连安笔直坚挺的背影,眸中一片阴冷,暗暗决心,这一次,我没有输的资格,一定会赢······。
清欢下了朝便随着靖湘侯的马车朝着府上行去,靖湘侯看到清欢恢复势力,一路上阿谀奉承,清欢眉头越皱越紧,走到半路便命他停下,下了马车。
清欢耳闻马车声渐渐远去便抬脚朝着街道走去,走到一方客栈便不动声色的左右瞄眼,径自走了进去,走到二楼抬手轻敲,微许门扉便应声而开。
清欢入了门便自顾坐下,凌溯看向清欢的脸色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当初凌溯随着他与邵子莫喜桃三人一同出了府却未同路,凌溯早已不再过问朝中之事,所以现在他算是员隐将,比便与他们靠的太近,清欢便嘱咐了凌溯一番,留他独行。
清欢抬眸平声道:“皇王将封邑的女儿赐婚与我。”
凌溯眸中一紧便愤然道:“不行!子莫怎么办?绝对不行!”
清欢淡然道:“皇命难为。”
凌溯闻言双眸顿时染上一层怒气道:“你当初是怎么应允我的,这便变了?”
清欢看向盛怒的凌溯眸中一片冰凉:“朝堂上那些东西你比我明白,封家小姐不过是个牵制罢了!婚宴也不过是个场面,先下要担心的不是我要娶她,二十她会对子莫造成威胁。”
凌溯闻言不由的气短了几分,诺诺道:“我每年回皇都多少有些耳闻,封大将军的千金文武皆通。”
清欢冷然嗤笑:“通?应该是精吧。”
凌溯脸色一沉默默点头,清欢淡淡道:“子莫从小不是生在官场人家,再机灵有些东西也是防不胜防,况且,我也不想用这些个东西脏了她的心性,现下只有一个人能救急,只是,这般我又欠她良多。”
凌溯听罢思量了半晌,猛的抬首皱眉道:“你是说······青瓷?”
清欢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点头:“青瓷与红鸢自小长在官家,官场上的事情早已了如指掌。青瓷为人内敛清冷,也不怕会与封邑的女儿正面冲突起来。”
清欢抬眸望向窗外,清澈如水的眸子渐渐混沌起来:“只是,她已因我陷了万劫红尘,如今我又有什么资格央她帮我。”
凌溯不再接话,想当年,红鸢死后,三弟被遣到西北,青瓷比起红鸢更早的爱慕三弟,奈何落花有意。三弟被发往西北时,她便一路追随,却不想半道上得了三弟遇害的噩耗。
青瓷一直以为三弟死了,心如死灰,对萧连安心怀怒恨,可叹纤纤弱女子,又能如何,最终选了这条路,身为皇王恩宠的贵妃之亲妹却成了人尽可夫的青楼花魁,也算打了萧连安的脸。可是,在权势的遮掩下这一巴掌留下的痕迹便渐渐淡了,却毁了她一生。
现在要开口让她帮邵子莫挡显,太过残忍,谁也开不了这个口。
凌溯轻叹,伸手拍拍清欢的肩膀宽慰道:“三弟,子莫现在与喜桃扮作夫妻,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将这夫妻扮演的惟妙惟肖。她现在是男装,你不好太过表现,我便护在她身边,你放心,我会护她周全。”
清欢抬眸看向凌溯心中五味掺杂,自己的女人却只能让他人护在身边,此时此刻却只能如此,酸涩的滋味在胸间扩散。清欢抬手轻拍凌溯搭在肩上的收臂道:“此次让你来皇都是有一事需要你亲自出马。”
凌溯疑道:“何事?”
清欢道:“窦大人也来了皇都。”
凌溯讶然:“窦老爷子?”
清欢微微点头,凌溯皱眉思索的片刻对上清欢的双眼试探的问道:“你······你是想找先皇的诏书?”
清欢嘴角微扬,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凌溯看到清欢的表情便已肯定自己的推测,微微沉吟道:“皇王登基时定然将诏书毁了。”
清欢冷笑道:“毁了,他何必迟迟不敢动窦大人,这个老爷子脾气古怪,萧连安登基后给他吃了多少鳖,萧连安从来都是笑笑了事,若不是忌惮他何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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