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杨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全本看书网qbkanshu.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姜禾将手中的刀放下,走到跪着的四人面前,用刀尖挑起一人的下巴,一开口,心里的怒气就不免四溢开来,“你们办事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前脚才刚走,后脚就被人发现了行踪,是敲锣打鼓去的吗?”
那人被迫抬起头,脸色惨白,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姜禾,颤抖地回答道:“尊主,这是一个意外,我们也没有料到会被人撞见。”
“嗯,意外。”姜禾点了点头,放下刀,似乎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她又信步走到第二人面前,再次用刀挑起面前人的下巴,“我怀疑你们同沈确才是一伙的,你们才将那些东西埋下去,沈确就将它们挖起来了,你们怎么不直接给沈确送过去呢?怎么?是不知道去北镇抚司的路吗?”
“我们绝对不会背叛尊主,尊主饶命。”那人言辞确切,他深知办事不利是一回事,背叛她是另一回事,他双唇颤抖着求饶,身体却不敢东分毫,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姜禾手里锋利的刀刃划破喉咙。
姜禾收起大刀,在他们面前走动着,似乎是在努力地在抑制心里躁动的怒气。
“也就是说,你们只是单纯的一群蠢货!”
伴随着她愤然的声音,手起刀落,鲜血随着锋利的刀刃喷溅出来,跪在边上的人在猝不及防间倒在地上,甚至来不及痛苦。
一团怒火仿佛要将姜禾吞噬,面前的人接连倒在她的刀下,血弄脏了院子的地板,也飞溅到她白净的脸上,此时的她像一个走火入魔的杀人机器。
她侧过头,凝视着最开始说意外的那个人,那人看着身旁的人接连倒下,低着头,身体都不受控制地战栗着,却不敢反抗,弱小无助,任人宰割。
“我,讨厌意外!”姜禾的话比她手中闪着寒气的刀刃还冷。
连最后一人也倒在她的刀刃之下,她扔掉手中沾染血迹的刀,从斗方的手中接过白色的手帕,将自己脸上的血迹擦干净。
她嫌弃地将手帕扔在地上,冷漠地说:“处理干净。”
斗方静默地点头。
兴许是有了这几个蠢人的例子,姜禾看向斗方,不放心地问道:“不需要我教你如何处理吧?”
“不需要。”斗方回答道。
他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这几个人身上皆有粉花标志,倘若直接丢弃于乱葬岗,难保不会被别人发现,为保万无一失,还是要毁尸灭迹的。
斗方看着姜禾走出院子。
她只是一出去,就看见姜世子在池边喂鱼。
“哥哥。”
姜禾收起冷漠的情绪,面带微笑,一边唤着,一边快步走到姜世子身边。
姜世子从盒子里捻起几粒鱼食,轻轻抛入黑沉沉的池中,鱼食在平静的池中微微晃动,却突然被潜在暗处的青黑色大鱼吞入腹中。
“你在干什么?”姜世子漫不经心地问。
姜禾灿然一笑,“我在清理院子里的杂草,它们把花挡住了,花都不开了。”
姜世子又沉默了,姜禾也只是站在她的旁边,自从上次,她便多了一份小心翼翼,哥哥的身体不好,她不能惹他生气。
没想到,姜世子却将手中装着鱼食的盒子递到她面前,问道:“喂鱼吗?”
姜禾按捺不住自己的嘴角,点了点头,伸手从盒子里拿了几颗鱼食,一颗一颗地丢入池中,连水中潜着的大黑鱼,她都觉得可爱。
突然,天空中响起一道闷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低沉有力,虽不似惊雷那样让人警醒,但也足以让人注意到大雨就要来了。
难怪这池塘里的大青鱼都游到水面上,露出张开的大嘴,看着黑洞洞的。
“要下雨了。”姜世子说,“你带伞了吗?”
姜禾转头看他,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们就在院中,不必带伞的,在下雨之前,我们退到廊下或回到房中就可以了。”
“是啊,得回去了,早些做好准备,谨慎些,不然等着雨落下来,可就来不及了。”姜世子说着,扬手将盒子里的鱼食全倒进鱼池里。
他摇动着轮椅,慢慢地朝廊下而去。
姜禾也移动脚步,却未随跟上姜世子,而是转身走进了刚才的那个院子,斗方已经命人将横躺在地上的尸体弄走了,他也正要离去。
姜禾迎面走向他,低声道:“往后行事谨慎些,我不希望这样的意外再次发生,你死事小,不要牵连了哥哥。”
斗方垂眸看她,朝她点了点头。
姜禾这才往旁边迈了一步,不再挡住斗方的路,让斗方离去。
她继续往前走,脚刚踏上回廊,耳边又是一道闷雷,雨噼里啪啦地砸向地面,暴雨倾盆,她回头看向院子,雨滴砸向地面又带着地上鲜红的血液飞溅起来,一点一点将地上的血污冲刷干净。
***
沈确等人将坑中挖出的麻袋运回北镇抚司安排妥当后,天色已然不早了。
林雨芝与沈确撑着伞走在街上。
大雨的街上,夜幕将至,并没有多少人,雨水飞溅,竟有一种雾蒙蒙的感觉。
一屋檐下,一妇人背着背篓在檐下躲雨,她的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显然是淋到了雨的,仔细一看,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林雨芝看了看周围,小摊贩都已经散了,附近也没有店铺在卖伞,天色逐渐黑沉下来,这雨一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想了想,她走到沈确旁边,为了不让自己的声音淹没在雨声里,大声道:“大人,我们撑一把伞,好不好?”
说着,她就钻进了沈确的伞下,将自己的伞收了起来,拉着沈确的衣角,带他走到那对母子躲雨的屋檐下,她将手中的伞递给那位母亲,说:“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家吧。”
那妇人看着这不知何时才停的雨,难免焦急,全然没有想过有人会给她递伞,连忙感激地说:“谢谢姑娘!”
林雨芝只是举手之劳,便没有与她多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与沈确离开了。
一把伞遮两个人还是有些勉强的,林雨芝为了不淋到雨,自觉地往沈确身旁缩了缩。
沈确只是低头看她,脸上挂着一抹笑,将手中的伞又往她那边倾了倾。
街对面的酒楼的二楼靠窗处,恰好有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看着那把倾斜的雨伞,江时微心里窝火,她究竟哪里比不上林雨芝?林雨芝究竟又是哪里好?值得沈哥哥对她视而不见,却日日与林雨芝在一起,现在连承义侯府都不回了。
但是面对眼前的人,她只能将心里的怒气压下,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姑母,这样真的有用吗?表兄真的会回心转意吗?为何我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乐阳夫人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沉,也有些动摇了,不禁开始怀疑皇上的判断。
“姑母,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见乐阳夫人沉默,江时微忍不住说。
乐阳夫人虽是她的姑母,但终究还是沈确的母亲,虽说疼爱她,但关键时候肯定会站在沈确那边。
此次,姑母进宫以后,听了皇上的话,竟打算就此放任沈确与那不知廉耻的女人在一起,嘴上说等沈确玩儿腻了,自然就放下了,且不说这只是猜测,就算真的如此,姑母等得,她可等不得,容颜易失,她终究还是要为自己考虑的。
“你是何意?”乐阳夫人不解地问。
江时微拿起桌上的酒壶,将酒倒入空杯,再将酒杯推到乐阳夫人面前。
乐阳夫人看着面前的酒杯,满出来的酒撒在桌子上,湿湿的。
她心里了然,忍不住说:“不免有些下作。”
江时微闻言,垂下泪来,“时微也不想这样,可是姑母,如此放任下去何时才是个头儿啊,万一最后不是如陛下所设想的那样可如何是好?眼睁睁地看着承义侯府成为整个王都城的笑料吗?”
乐阳夫人闻言好,在心中思忖良久,最终还是认可了江时微的话,缓缓开口道:“你可想好了?此举你可是要受委屈的。”
江时微一边用手帕擦着脸上的泪痕,一边说,“时微不怕受委屈,当下沈哥哥可能会厌弃我,但是生米煮成熟饭后,以他的品行定然会对我负责的,以后疼惜我的日子还长着呢。”
乐阳夫人端起茶杯,浅呡一口,倒是对江时微有些刮目相看了,看着她只是一个不大的孩子,竟懂得后院妇人们的手段,难保不是宋夫人在背后教的,但无论如何,此事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若是成了,倒是帮她解决了这令人头疼的问题,便说:“那你就做吧,但是切记要低调行事。”
这种事情虽说是下作了一些,但是效果倒是极好的,在这王都城生活得久了,对这些手段也司空见惯了,为达目的,使用些手段也是应该的。
“求姑母帮我。”江时微得到了乐阳夫人的许可,便将眼泪收了起来。恳求道。
“这种事情,我如何帮你?”乐阳夫人问道。
“表兄已经几日没有回过府了,我连见他一面都难,就是有力气也没有地方使。”江时微说:“也只有姑母能将表兄叫回来了。”
乐阳夫人想了想,应道:“知道了,我会叫他回府的,只是能不能抓住机会就只能看你自己了。”
“谢谢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