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芝去找苏景臣的时候,恰巧碰到高阳王和王妃同去商议事情,于是三个人一起跟着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了。
没想到竟然是一场乌龙,碍于谢长薄还受了伤,几人也跟着在外间坐了下来,听姩姩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楚事情始末后的姩姩羞愧地默默低头给谢长薄扎针止血,谢长薄则在一旁添油加醋的描述她是怎么举着水果刀威胁自己的,好几次姩姩都想反驳,但是仔细想想,又找不出他说的不合事实的点,只能继续沉默。
“那王爷的伤口是怎么回事?”苏景臣沉着声问。
他现在的怒火已经完全从谢长薄的身上转移到了姩姩身上,没想到妹妹竟然会这样胡闹,简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谢长薄瞟了鼓着腮帮子的姩姩一眼,半点不羞愧道:“回长安的路上遇到刺杀,为了保护姩姩受了伤,昨日为了让父皇答应我与姩姩的婚事,将伤口撕裂了一次,方才为了夺取那把水果刀,不慎将刀又插进了伤口里。”
说着他微微一笑:“不过没事,不是很严重。”
“什么呀,那分明是你自己搞的!”
姩姩一听他说就炸了,她猛地抬起头瞪着谢长薄。
谢长薄这是什么意思?
合着都怪她呗!
“好了姩姩!”高阳王出声制止道。
他有些尴尬地看了眼一旁的王妃,因着对外甥女十分疼爱,他平时不像苏景臣和高阳王妃一样会去直接教导姩姩,但是这次再不说几句不好跟景王交代。
那血渍呼啦的刀还扔在桌上呢,外甥女也不提前把刀收一下,他们这些跑来兴师问罪的人想替她说话都找不着借口。
接收到自己夫君信号的高阳王妃眉心一跳,明白这是又要让自己打圆场的意思,她自己也觉得没脸,只能按了按额角,陪着笑对谢长薄道:“王爷,你看我们也是跟你一样,关心则乱,这脑子一热就跑过来了,姩姩这孩子就是从小没被教育好,现在还跟个孩子一样,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先跟你赔个不是,以后都是一家人,咱们也别说两家话了。”
她眉头一皱,又对姩姩用责备的语气道:“你这孩子真是被惯坏了,怎么能用自己的命跟王爷开玩笑,现在出事了吧,赶紧跟王爷道歉!”
姩姩闹了一场不仅没达到自己的要求,还被谢长薄吓哭了,现在更是被几个人轮流训,当即嘴巴撅得能挂油壶,不情不愿地小声道:“对不起王爷,我错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还有舅舅舅母,阿兄,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她眼睛大大的,因为刚哭过,眼尾红彤彤的,看起来有些可怜的样子。
高阳王刚想说算了,反正伤得也不是外甥女,苏景臣就接过话茬道:“姩姩,你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他俊朗的眉心皱在一起,眼神中带着斥责:“今日王爷和我们担心你,被你所骗,那他日你若真的遇到麻烦,我们要是当成了玩笑怎么办?”
苏景臣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得很清楚,不管谢长薄说得是不是真的,他对姩姩的心意必然不会作假,不然姩姩不会这么容易就骗到他。
被宠爱到大的孩子总是会这样,用自己来威胁他人,想到姩姩对他说的她在苏家的成长经历,苏景臣心中划过一丝不解,若她说的是真的,那谢长薄得对她有多好才能让她变成现在这样放松的样子。
“我知道了阿兄,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姩姩乖乖道歉,她这次真诚许多。
是她思虑不周了,以前在家时爸爸都是知道她是装的,故意让着她而已,没想到谢长薄当真了。
她偷偷瞧了谢长薄一眼,心里感觉特别对不起他,同时还有些怪怪的感觉。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在乎她。
谢长薄往苏景臣那张表情严肃的脸上看了看,心里啧了一声,也不知道容音到底喜欢他哪里,对亲妹妹都这么凶。
“无事,苏大人,本王不介意,姩姩她只是小孩心性,跟本王闹着玩呢,”他笑吟吟地怼苏景臣,“是本王思虑不周才会被姩姩骗到,以后不会了。”
姩姩被他的话说得脸蛋红扑扑的,像发烧了一样热热的。
她悄悄地把手伸到谢长薄的腰间掐了一把,示意他别说了,结果他腰上的肉太结实有些拧不动。
高阳王妃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立刻笑着告辞道:“那姩姩你帮王爷尽快处理好伤口,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找我们都行,我们就先回去了,王爷今日太晚了,不如你也留下来吧,正好院子都收拾好了,就在姩姩隔壁,你们也能多聊会儿。”
在高阳王妃看来,两人其实也跟成婚没什么区别了,而且今日发生的事,也让她对这桩婚事的满意度直线上升,以后再由他们这些长辈看着,她下去了也能跟温阳交代了。
“对对,姩姩你一定给王爷好好处理伤口,我跟你舅母就先告辞了。”高阳王也跟着赶紧道。
看到姩姩没事他就不想待了,这种和皇子一起尬聊私事的场景让他十分不自在,总觉得像是下朝了还要面对皇帝。
作为一个武官,高阳王应该是王府里最没心机的人了。
苏景臣见长辈都要离开,他也只能跟着一起告辞。
“姩姩,送送他们。”
谢长薄见姩姩还是傻不愣登地站在他旁边看着人家走,捏了捏她的小手,压低声音无奈道。
怎么半点礼仪都不懂?
“啊?”姩姩懵逼看他,他们在府里经常串门,大家都不搞这些虚礼的,不过看谢长薄用眼神示意她,她还是追了上去,“等等舅舅舅母,我送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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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姩姩折回屋子,谢长薄已经把封穴的针都拔了出来。
“哎,你怎么把针都拔了?”
她瞳孔一缩,连忙跑到他跟前去阻止,谢长薄伤口处的血渗得没有刚才那么快了,但还是不断在渗。
“不是要包扎吗?”谢长薄起身往外走,“我自己包扎。”
“哎,等等!”姩姩站在他跟前拦他,谢长薄绕过她要继续往前走,姩姩直接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好细呀!
突如其来的手感让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狐疑地抬眸看他:“你怎么突然要离开?我还没帮你包扎呢?”
谢长薄压下眼底的不自在,故意逗她道:“怎么这么离不开我?乖,一会儿来找你。”
说着他还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在这里包扎更方便呀,我本来就是大夫,”姩姩不解道,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杏仁圆眼眯成了两道月牙,“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
谢长薄想也不想的反驳,但是他这异常的表现更加重了姩姩的猜测,她想到他说得为了成婚弄裂伤口的事,不由得担心是不是伤口更严重了。
姩姩想也不想的着急地去扒他的衣服,嘴里还念叨着:“是不是伤口加重了很多,快让我看看!”
“不是的。”
谢长薄无奈道,他想去拉少女在他身上作乱的手,但是她现在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他只能腾出一只手去扶她的腰来稳住她的重心,另一只手才扯了她的一边胳膊,她就灵巧的用另一边的手去扒他的腰封。
到底是刚才那会儿他捏痛了她的手,现在他怕力道太重又伤到她,于是给了她可乘之机。
“唰拉——”
姩姩一把拽开他的衣服,洋洋得意道:“看吧,我就说你——”
她的目光移到他的身上,一时间怔在原地。
姩姩从来没有看到过谢长薄不穿衣服的样子,遇刺那次的伤口处理也只是她帮他割开那处衣服紧急处理了一下,甚至他们每次亲密的时候,都是谢长薄扒她的衣服,所以她从未见过——一个活人的身上居然会有那么多伤疤。
她撕的力道太大,他的内衫也被她解开了,露出修长精壮的年轻身.体,线条流畅的筋肉柔韧又蕴满了力道,他的身形好似被卡尺精心计算过,可本该完美无瑕的冷白皮上非常破坏美感的出现了无数显眼的陈旧疤痕,纵横交错,以至于他身上根本找不到一处好皮,最长的疤痕甚至横跨过他心脏的位置。
姩姩一下子僵在原地,谢长薄曾经带兵打仗的经历以一种鲜活又残忍的方式呈现在她面前,以至于她临了关头只会干巴巴地安慰几句:“没事,人家不是说疤痕是男人的功勋吗……”
她编不下去了,谁家功勋这么多啊,密恐都要犯了。
“别看了。”
谢长薄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少女柔软卷翘的睫毛在他的手心轻轻划过,像一只蝴蝶飞过他的心脏。
他无声地笑了笑,以前从不觉得这些疤痕有什么,甚至陆棋劝他小心一点不要再受伤的时候,他也只是当做耳旁风,但是在她面前,他突然就生出了一点点的不适。
只有一点点,他想了很久才明白原来那种情绪叫自卑。
即使明白这些疤痕也许可以博取善良的她的同情心,但是想要在她面前保持完美的心思占据了更多。
果然爱人如养花,即使是一点可能会让她害怕厌恶到的东西,也不愿让她接触到。
姩姩的心脏突然也有了点鼓胀的感觉,甚至连眼眶都热热的,她很确定这种感觉是在他抬手遮住她双眼的时候。
很奇妙的感觉,让她突然对他以前的行为没有那么生气了。
她抬手摸索着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拽了下来:“好了,我不害怕的,该包扎了。”
姩姩抬眸,恰好与谢长薄漆黑带笑的眸子对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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