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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赫第一次早晨没有去晨练,醒来的时候,怀里的人还睡得香,他认为就这么躺着也挺好的,最好就这么躺一辈子。
他隔空描摹她的眉眼形状,不敢真的碰到她,害怕把她给弄醒了,就这么看了许久许久。
陆诗音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抬眼看程景赫,两人对视,她轻声道:“早上好。”
程景赫也说:“早上好。”
她缓缓起身,回头才发现自己一直压着他的手臂睡着,轻叫一声:“啊!这该麻了吧!”说着她伸手给他揉揉。
程景赫笑,轻声说:“没有。”
他自如起身,去洗手间洗漱,趁着没人转了转自己的手臂。
陆诗音收拾打扮往往都比程景赫的时间要长,她在洗手间化妆,程景赫斜靠在门边,见她站着化妆,问她:“为什么不坐着化?”
她正在涂睫毛膏,微抬起下巴,对着镜子说:“这里光线好。”
程景赫不懂什么光线不光线的,他就静静等她化。
陆诗音涂好后见他站在门边等,说了句:“我很快就好,你再等一下。”
程景赫走到她身边,拦住她乱翻化妆包的手:“不着急,我喜欢等你,你慢慢化。”
陆诗音停了动作,看着他说:“哪有人喜欢等的,好蹩脚的理由。”
他只笑笑:“我就喜欢等,你慢慢化。”
陆诗音好笑地看他一眼,手速真的慢了下来。
两人之间和好后,一切都变得和谐起来,不再争锋相对的感觉很好。
也就是在吃午餐的时候,程景赫看到手机里袁航发来的消息,瞥了两眼,心提了起来,又看了看陆诗音,发现她吃得正香。
他心里一紧:“我去打个电话。”
“嗯。”她无所谓这些。
程景赫走到远一点的地方,打电话给袁航:“怎么回事?”
袁航那边说完后,程景赫沉默了,又问:“陆老爷子亲口答应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感觉胸口又闷又堵,半天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半晌他才说:“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件事你现在可以去做了,尽量安静些,别打草惊蛇。”
电话挂断,他赶紧回去,照旧和陆诗音正常吃喝。
这一天过得很快,在第二天,陆诗音收到了钱穆打来的电话,脸沉了好大一截。
电话挂断,陆诗音静静坐在床边,直到程景赫来敲她的房门问她:“好了吗?”
陆诗音抬眼看他,问:“你知道了是吗?”
他心头猛地一跳,本该承认,却还装作什么都不知地问了一句:“什么?”
陆诗音平静地说:“我的项目被陆启晟拿走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的人都已经和项目组的人对接了。”
她想起他这段时间处理工作的事情,不禁开口问道:“不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不是这件事很早你就知道了?”
程景赫喉咙发堵,认真回答:“没有,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你昨天就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让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她气得站起来走了两步。
她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事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要瞒着她,钱穆还反问她:“程景赫没通知你吗?他应该是知道的。”
她觉得这两天就像个笑话,她被程景赫耍得团团转。
“我……”他艰难开口,“这件事我有办法,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让你知道,白让你担心。”
“这个项目是我构思出来的,说得离谱一点就是我的孩子。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要被人抢走了,我不需要知道,反正最后孩子是要回来的,中间的过程并不重要是吗?”
他被她呛住,老实回答:“我没这么想。”
陆诗音看着他半晌,缓缓开口:“我今天就要回去,你继续度假。”
“我让人订票,我们今天就走。”他说着拿出手机给人打电话。
“你听清楚了吗?我说的是我要回去,并不包括你。”陆诗音很冷漠地说。
程景赫愣了一瞬,没回答她的话,继续打电话,让那边订两张今天的票。
陆诗音随他去,她没心情再和他吵,赶紧收拾东西。
a市气温骤降,陆诗音抵达的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换上厚衣服。
天色早已黑了,陆诗音穿着一条单薄的裙子往机场外走,程景赫多次要帮她提箱子都被她拒绝,甚至于并不搭理他。
他皱着眉走在她身后,好在袁航就等在出机口,火速取过陆诗音手里的行李箱往车上放,把陆诗音请上了车。
陆诗音半道要求回陆家,程景赫一只手轻放在她的手上,苦口婆心:“你听我的,今晚绝对不是一个最佳的谈判时机。”
她缩回自己的手,低头看自己还穿着的度假风的裙子,想来这样去找陆正国一定也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她听了,先回家去。
到家她无法安坐,回房间换了衣服准备去找钱穆,又被程景赫拦下:“你冷静一下,今晚别急,明天再说,这件事我会帮你。”
陆诗音冷笑一声:“程总,你确定你会帮我?咱们各忙各的吧,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甩开程景赫的手回房间,要她安心等到明天是不能了,她一直在给手下的人打电话,问情况,要先有个了解。
底下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上头换了人,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换人。
但是以他们对陆启晟的喜爱程度来说,换人反而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陆诗音坐在椅子上,浑身都在发抖,她快气疯了。
第二天一早,她便驱车赶往陆家,没想到,陆正国竟然去了公司。
她又往公司赶,到了陆正国的办公室门口,孙秘书拦住她:“小陆总,陆董正在里面开会,您不能进去。”
她置若罔闻,将门打开,双手环胸倚靠在门边。
办公室内,陆正国和郑怀军在喝茶说话,郑禹就坐在一旁。
三人目光齐刷刷看过来,她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目光紧锁着陆正国。
孙秘书却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陆董,我没拦住小陆总。”
陆正国抬手:“你出去吧。”
一旁的郑怀军看到这场景,呵呵笑着说:“儿女都是债,我家这个皮猴也这样,一回来就胆子大得很,要上天。”
陆正国也跟着笑了两声,回头问她:“你来做什么?来了也不喊人,这是郑爷爷,旁边是郑禹,你小时候都见过的。”
她虽然没心情和两位打招呼,却还是要顾及陆正国的颜面,站得规矩了些:“郑爷爷,郑总。”
郑禹看着她,朝她颔首。
郑怀军站起来和陆正国握手:“老陆啊,看来你有家事,我们就不打扰了,咱们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让人送合同过来。”
陆正国笑得十分和蔼:“招待不周,改天一定请老朋友一起吃个饭。”
他虽对着郑怀军笑,却是不太搭理郑禹,将人送去办公室门口,让孙秘书送送。
陆正国转身回来,扫了她一眼,满脸写着三个字:没规矩。
陆诗音不想和他说规矩,她就想要个公道。
在关上门之前,她看到郑禹回头看她,她装作没看见,自然而然把门给关上。
“为什么把我的项目给陆启晟?”她问得很直接。
“没规矩!他是你叔叔,你也是他带大的,哪有小辈直呼长辈大名的!”陆正国很严肃,每每到了这些事情,他总是十分方圆,半点不容许陆诗音犯错。
可她现在管不了那些,她就要知道为什么。
“这个方案也是我做的,我都跟进了这么久了,凭什么说给他就给他?我才是最懂核心的人,你把这个项目给陆启晟,陆启晟懂吗?”
陆正国没把她说的这些当一回事,眼底浮现出一丝不屑:“你叔叔不懂?你叔叔比你懂,你叔叔在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了,他比你有经验,你那个方案太公益性质了,你叔叔去做能给企业带来最大的利益化。”
“陆诗音,我首先是个商人,我看重的是利益。”
陆诗音觉得自己被击碎了,就在刚刚,陆正国的那句话像一个巨大的锤子,把她砸得稀巴烂。
“就算真的要给他,是不是应该要和我商量一下?”她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线。
“和你商量就是今天这种结果。”陆正国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你不用担心,我有别的项目交给你。”
他放下茶杯:“你刚刚也看到了,我们和郑家联手要做一个医药项目,你去跟进这个,做成了要比你手上那个项目的利益大多了。”
陆诗音觉得很悲哀,她站在这间偌大的办公室里,比她在m国时还要孤独,陆正国的办公室摆着的是昂贵的家具,用材讲究品质,摆放讲究风水,一旁还摆放着神龛,飘出隐隐的檀香味。
而她的办公室,只是关闭门窗一个晚上,里面就充斥着新的廉价家具的霉味。
陆正国见她只是静静站着,问道:“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也觉得我的这个项目更好一点?”
陆诗音鼻头微酸,她笑了一下:“您说的哪有不对的,只是您从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自然也不会去主动关心我。”
她吸了吸鼻子:“爷爷,我觉得钱穆比您还要亲,如果不是血缘关系,我和您就和陌生人无异。您的决定我无权干涉,也没资格干涉,我不适合当明辰的总经理,您收回去给陆启晟吧。”
她说完转身就走,办公室的门只被她轻轻关上,落锁的那轻轻的“咔哒”声就像她心底里的那一声叹息,那么轻那么轻,陆正国永远也不会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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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诗音走到地下停车场,准备去开车。
有人从一辆阿斯顿马丁上下来,直冲陆诗音而来,他喊了一句陆诗音的名字,但她在神游,并没有听到有人在叫她,等她都走到自己的车旁,余光看到有人靠近,被吓得心头一跳。
“抱歉,刚刚叫你了,你好像没听到。”郑禹说。
她顺了一下气:“没事,有什么事吗?”
“我正好还没走,然后看到你下来,所以想着来和你打个招呼,”他看着她那张煞白的脸和似乎哭过带着粉色的眼角问道:“你需不需要我帮忙?”
她已经完全醒过神来,摇摇头,勾出礼貌的笑:“不用,我没事。”
她想赶紧离开,但郑禹却好像还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儒雅的气质使他没有多余逾矩的动作。
陆诗音打破局面,问他:“还有事?”
“以后我们估计要共事了,如果可以的话看哪天约着一起吃个饭?”
陆诗音想起自己刚刚对陆正国说过的话,她还不一定能有和他共事的时候呢。
她对此并不确定,只对他说道:“再说吧,不一定是我和你共事。”
然而这句话在郑禹听来,似乎有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