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淑真等穿过过门看见后花园里一人手里捧东西吴淑真身旁丫鬟提灯一照见柳絮怀里抱一株斗雪红一手拿小铲子绣鞋上都是泥土。
吴淑真疑惑看问；“柳絮黑灯瞎火来后花园就是为了挖斗雪红？”
柳絮用手扶了一下花径上绿叶欢喜地：“奴婢早就看好这株花想挖一棵放到盆里养田妈妈看得紧奴婢就趁天黑背偷挖一棵。”
陈福家笑接茬：“田家那老货这园子花草看得跟命似知了定不依。”
吴淑真看柳絮像是极喜爱小心捧打消了猜忌。
吴淑真继母杨氏里外难做人吃丈夫重吴姓族人听说凌虐前房嫡女就愤愤不平提出让吴老爷休妻再娶吴氏受了不小惊吓原本三分病成了七分。
吴府旧交达官显贵夫人太太们来吴府探杨氏病吴淑真床前侍奉端汤喂药极尽孝做足了孝女戏码赢得贤名杨氏按自家老爷吩咐想扮母慈女孝吴淑真偏不接招人前一副谨小慎微诚惶诚恐继母咳嗽一声都惊吓得手足无措几次三番杨氏是彻底失了人心。
吴淑真目达到打回府进上院宝珠站在院子里往门口望看见主母急忙迎上前在吴淑真跟前下舌“柳絮小蹄子趁奶奶不在家去后院库房偷拿东西。”
原来宝珠从外头回来得早看见往后花园过门人影一闪片刻就消失了宝珠揉揉眼是自己眼花看背影像是柳絮走到上房东间看邵冀奶娘一个人问；“柳絮妹妹去哪了？”
奶娘：“才出屋说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宝珠出了上房看小厨房灯亮走过去小厨房门虚掩推开门没人。
宝珠寻思方才人影一闪不是自己眼花是柳絮不假蹑手蹑脚穿过通往后花园过门花园里暗黑一片看不清楚柳絮大半夜跑到后花园绝不会是赏月八成是去库房三房里库房钥匙柳絮掌管柳絮定是趁今晚主子不在家偷拿东西。
宝珠心想柳絮总算犯在手上除掉通房人选非宝珠莫属悄悄退了回去走出去叫人。
刚走到前院就听院外人声灯火知是吴淑真回来了宝珠暗喜主子回来得正是时候。
吴淑真听宝珠说柳絮去库房偷东西不信柳絮不是眼浅之人心里隐隐浮现出另一种怀疑连下里连上房都没进直接奔后院去。
闹出一场误会吴淑真嗔怪地白了宝珠一眼对柳絮笑；“喜欢这劳什子吩咐田妈以后要是喜欢花草可劲挖什么好东西值得深更半夜来偷。”
柳絮刚才心里紧张到极点吴淑真眼睛里不揉沙子生恐谎被识破好在吴淑真没在多做纠缠大概是从吴府回来累了就没说什么回房歇。
柳絮捧那一株斗雪红回房花枝放到桌子上回身闩上门摸摸怀里绢包屋里四处看看藏到哪里合适一低头看绣鞋底全是泥土找了双绣鞋换上探手怀里绢包取出来顺手塞在冬天厚实棉鞋里收好。
找了个花盆花栽上打水弄脏了绣鞋刷干净晾在窗台上。
等回上房奶娘搂邵冀轻拍邵冀已经睡了。
柳絮出了东屋听西屋里说声像是邵英杰声音。
柳絮出了堂屋。
当晚柳絮心事一点困意披衣起来推门出去屋外走到院子里后日是八月十五夜空中月似银盘圆润明亮柳絮望一会收回目光突然发现上房台阶上站一人看身形像是吴淑真隐在廊檐下暗影里。
柳絮穿过庭院走上台阶“奶奶还未睡吗？”
吴淑真反问“不是也没睡吗？”
“奴婢睡不。”
“是想家里弟妹？”
柳絮心绪复杂点点头。
二人就都不说仰头看天上月亮过一会儿吴淑真轻声：“记得小时候每到中秋那时母亲还活一家人吃酒赏月何等快乐无忧无虑。”
顿了下吴淑真叙叙：“后来一切都变了母亲死了这世上就剩下孤单一个人对母亲作恶之人已十倍百倍讨回来可是什么都回不去从前。”吴淑真像是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柳絮想大概内心很不快乐!
柳絮知身世不知说什么二人默默良久吴淑真：“不像弟妹亲人。”
柳絮迟疑片刻轻声；“奶奶夫君将来还会儿女。”
吴淑真轻笑“是吗？”声里透出一丝希望。
“天晚了奶奶回屋！看了凉风。”
吴淑真回屋去柳絮走回小屋里。
次日下晌府里下人提前放一日假柳絮回小屋里从绣鞋里取出绢包揣在怀里。
柳絮去大厨房借了做月饼模子出了邵府一路上买了做月饼食材手提怀里抱。
走到柳家小院门口用身子撞开院门只见两只大鹅在院子里溜达柳芽儿和宝儿正在院子里喂鸡看见柳絮跑过来“姐、姐”
柳絮问；“早饭吃了吗？”
宝儿手里举一只鹅蛋“吃蛋蛋了。”
小生子听见声音跑出来“姐回来了。”跑上前接过手上面粉。
一方小院三间草房一只鸡两只鹅三个孩子温馨画面吴淑真说得对该知足亲人相比吴淑真是幸福。
三个孩子围往屋里走柳絮欢快地说“一会姐给做月饼吃。”
柳絮走进灶间东西放下早已想好几样准备做玫瑰馅月饼、咸蛋黄月饼火腿月饼冰皮月饼。
邵府后花园玫瑰花还未凋谢柳絮早起采摘新鲜玫瑰花家养鸡刚下蛋分离出蛋黄玫瑰花去掉花托用手捻碎滤水面粉炒熟。
做月饼用摸子是长条光滑木板各种形状圆形方形、桃形、梅花等雕花纹图案柳絮选中莲花、桃形、梅花。
忙活大半天月饼做成了尝尝味不错就准备给柏舅爷送些去各样月饼捡了两块放到食盒里古人讲究中秋送月饼礼尚往来柏舅爷几次赠东西便想趁节下回报一二又让小生子给隔壁三婶子送去一些。
柳絮端上桌一碟子月饼给宝儿和柳芽儿吃提食盒出了门雇车去东城柏氏生药铺。
车子到柏氏生药铺门前柏舅爷正好出门送客看见柳絮从车上下来惊喜快步走过来热络地打招呼“柳絮姑娘怎么来了？”
柳絮手上食盒拿到身前笑；“自己动手做了几样月饼给舅爷送来尝尝手艺不好舅爷别嫌弃。”
柏舅爷笑接过手里食盒“让姑娘费心了姑娘心意领了。”
俩人边说柏舅爷让到后进南厅柳絮落座上次那个小丫头捧上茶水柏舅爷食盒放到桌上打开边说：“姑娘做不用尝看样式精巧一定好吃正好晌午饭吃少吃两块月饼充饥
说用手拈起一块月饼放到嘴里咬一口惊讶地挑起眉梢笑吟吟地；“姑娘这做得是玫瑰花馅香气宜人沁人心脾入口清甜回味无穷。”
一块月饼柏舅爷几口下肚又拿起一块咬了一口“这是咸蛋黄月饼油而不腻入口即化口感极好。”
就茶水柏舅爷连吃了两块看食盒里月饼精致好看竟舍不得吃阖上食盒命丫鬟收好小丫鬟在水盆里绞了湿巾擦净手。
“柳絮姑娘是心灵手巧。”柏舅爷由衷赞。
“柳絮粗笨难得舅爷不嫌弃明就是中秋奶奶开恩放了一日假。”
提到吴淑真柏舅爷问；“淑真可好？前几日看见家三爷气色不好听说府里出事了一个得宠姨娘关起来了？”
柳絮听主动提到素云姨娘正中下怀“素云姨娘跟三爷些年头已为邵家生下一双庶出子女最近素云姨娘精神点反常行事偏颇屡屡冲撞主子不知为何？”
柏舅爷行医多年本能地问：“如何反常？”
“手指震颤头总痛夜里睡不好一闭上眼做噩梦醒来浑身都是汗面色泛青精神点恍惚。”
柏舅爷眉心惊跳刹那面色恢复平常“什么时候事？”
柳絮；“不久前来舅爷铺子里抓药也就过了月余。”
柏舅爷不说良久抬头看柳絮柳絮定定地望二人四目相对无语彼此心明镜似都不肯说出来。
半晌柏舅爷；“柳絮淑真对好吗？”
柳絮稍停片刻方答一字：“好”
柏舅爷听出勉强心底莫名点担心；“柳絮若什么事告诉不敢说一定能帮得到但尽所能。”
柳絮绽开笑颜“奴婢身份卑微舅爷这句感激不尽。”
柏舅爷每每为纯真笑容感染心底如照入一缕阳光驱散阴霾。
柳絮告辞要走一个家人提一小坛子酒进来柏舅爷笑；“这是自家酿桂花酒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柳絮姑娘拿！”
柳絮展颜“每次来都顺回去不少东西这趟来没陪且赚了。”
柏舅爷吩咐下人“这坛子酒送到轿子里。”
又对柳絮；“让轿子送回去。”
柳絮上了轿子柏舅爷站在轿子下面轿起轿窗外柏舅爷叮嘱一句；“柳絮事切记找。”说完柏舅爷神色凝重似无限心事压在心底不能对外人。
柳絮感激地点点头。
柏舅爷身上商人精明又精通医从柳絮里嗅出某种不安成分柳絮平白送月饼除了还人情别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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