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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寨墙他想象的还不结实。
炮兵班再次降低了角度,开始了第二轮齐射,不过结果还是一样,炮弹再次穿墙而过,除了大窟窿什么也没有留下。阿克敦已经快疯了,这简直是在打窗户纸,打哪里破哪里,一点都不受力。
“让阿克敦别折腾了,炮兵连也吧快点拆了这破墙,进镇休息去,我乏了。”
果兴阿只觉得无聊,万人敌和震天雷在古代战争还算利器,可是面对近代化的远程武器,基本是啥用没有,清军已经不需要面对面的来解决问题了。没带着甜妮姐妹出门的果兴阿,没什么娱乐项目,心气一直不高。
接到了命令的阿克敦只能无奈的命令炮兵班停止射击,等候炮兵连的统一调度指挥。孔震接手之后,对于这个窗户纸寨墙也有点头疼,拆是肯定能拆了,但为了这么个东西浪费过多的弹药有些不值当。
既然硬砸不受力,那换爆破试试吧清军的火炮全部换装了卵形爆破弹,把角度压到了最低,对着正面的寨墙进行了一次齐射。不过炮兵连和一连的十二门火炮取得的战果,却有点扫兴。一门火炮拉火管出了问题没能发射,两发炮弹角度过低直接砸了离墙不远的地,其他九发炮弹全部透墙而过,在镇内引起了连串的爆炸。、
“娘的,这烂土墙还打不了了”孔震气得直跳脚。
“连长,我们这个还打吗”没能发射的那门炮换好了拉火管,炮长转头向孔震询问道。
正在心烦的孔震懒得搭理炮长,只是不耐烦的对他挥了挥手,让他一边凉快去。
“放”炮长却误会了孔震的意思,转身命令开炮。
“轰”一声炮响,炮弹画出一条弧线飞向了寨墙。
炮长的心里暗暗叫苦,他手下这几个货都是新入选的炮兵,手艺潮的很。刚才拉火管的故障,是这几个货操失误。而现在在看着炮弹飞出去的弧线,他们还把角度给弄错了。
炮长叫苦的一瞬间,炮弹已经飞抵了寨墙附近,不过还没击寨墙已经凌空爆炸,炮长更是死的心都有了。凌空爆炸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清军除了远距离吊射,很少打出这种凌空爆炸,因为他们的木制引信并不过关。想要凌空爆炸必须把引信调得很短,而因为木质的关系,引信的燃烧速度并不稳定,所以搞这种凌空爆炸是很危险的。如果出现计算失误,很有可能炮弹刚飞出去在自家门口炸了。所以清军往往宁可效果差一点,也要把引信留的长一点。这次的凌空爆炸可不是这组炮兵的技法高超,完全又是他们弄错了。
“你他娘的,打完仗你自己去佐领参谋找军法官领二十鞭子,你这组人全部都要写检查,然后给老子回炉重训。”
差点被吓死的孔震,对着炮长是一顿怒吼。
“嗻”炮长无奈的答应着。
佐领的几个参谋一直兼着军法官的职务,他们的警卫班也成了执法队,各种军令处罚都是由他们来执行的。炮长摸着自己的屁股,估计战后要和执法队的鞭子有个亲密接触了。
不过孔震训人的时候,寨墙方向却传来了隆隆的响声,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眼神,开了十几个大洞的寨墙轰然倒塌。
“鞭子免了,记集体嘉奖一次”孔震的脸露出了笑容。
“连长,检查和重训是不是也”炮长也笑了起来,而且开始得寸进尺。毕竟士兵们都刚刚认识了几个字而已,果兴阿制定的写检查惩罚措施,在士兵眼里可是仅次于枪毙的重刑。
“检查必须写,重训你们也跑不了,这次是歪打正着,下次没这么好命了。”
虽然立了功劳,但是业务的问题孔震可不敢放任。
见寨墙终于塌了,阿克敦急忙命令一连冲锋,但是一连的士兵们刚跑了几步,一百多匹战马已经从背后超过了他们,直接冲向了镇内。
“哈坦这个憨货,老子早晚打他一顿嗨的。”
看着骑兵冲向并不平坦的废墟,以及镇内狭窄的街道,果兴阿无奈的说着。哈坦是个急先锋,他是不是抢功劳不好说,但是鲁莽是肯定的。
“伤后第一战,他也是想表现表现吧心是好的”一直看哈坦不错的贵武,开始替哈坦铺垫。
“这混蛋,准备进镇休息吧大伙这一路也都辛苦了”果兴阿也没想真的收拾哈坦,大局已定,愿意出风头由他吧
可是直到一连都进镇许久之后,镇内的枪声还是没有停歇,而且阿克敦还派人回来,把一连的炮兵班给拉进了镇里。
“什么情况”果兴阿有些吃不准了,虽然是谨慎的阿克敦带队,但是这些士兵在甜妮姐妹的那个镇都玩野了,莫不是进镇之后没展开队形直接开抢了吧
“大人稍候,我进去看看”看着果兴阿有驱马向前的意思,毕云涛赶紧站了出来,带着步兵营的警卫班进了镇内。毕竟镇子里枪声不断,明显还不安全。
毕云涛又进去了好一阵,才终于有士兵出来向果兴阿汇报了战况。阿克敦和哈坦已经歼灭了镇内守军两百余人,守军残兵不过一百人而已,但是镇内的百姓却配合残兵和清军打起了巷战。清军虽然没啥伤亡,但是镇内地形复杂,推进的极为缓慢。
果兴阿万万没想到,太白镇的百姓会如此的强硬。他们既没有像甜妮姐妹那个镇的百姓一样逃散屈服,也没有像小南京的百姓一样对太平军反戈一击,反而扶老携幼的拖着太平军的伤员和清军血战到底。巷战是麻烦的代名词,虽然只有冷兵器和农具、板砖的敌人不足为惧,但也能让清军头痛无。
两个连队的火炮都拉到了镇里,哈坦更是命人把碍事的战马都给送了出来,可激战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有太大的进展。镇内炮声不断,更是能看到大片的烟尘腾空而起,果兴阿猜测坐镇一线的毕云涛副营长又干起了拆迁的买卖。
“让步兵和骑步兵都进镇清剿,尽快结束战斗。另外让哈坦那个混蛋给老子滚回来,骑兵不是打这种烂仗用的。”
骑兵虽然现在是霰弹枪和步枪一远一近的装备,武器更适合这样的战斗,但毕竟术业有专攻。
守军已经放弃了寨墙,三个连队很轻易的砸开了寨门,进入到了镇里,哈坦也带着骑兵三连灰溜溜的撤了出来。骑兵们没有折损,但是却混了个灰头土脸,被砸的头破血流或者肩膀插着羽箭的不在少数。他们也是过于轻敌,大马金刀的冲进了镇里,而且因为路过塌毁的寨墙还降低了速度,一进镇陷入了被围攻的境地。骑在马的骑兵目标太大,又没了速度的优势,被镇里的羽箭、板砖以及各类杂物,砸的是狗血淋头。
“五百字检查”果兴阿见面给了哈坦一鞭子。
“您直接打死我吧”哈坦一听检查,枪毙还害怕。
“滚”果兴阿现在可没心情搭理他。
镇里响起了密集的爆炸声,几乎是一声连着一声,举着望远镜的果兴阿心急如焚,他完全搞不清这爆炸声的来源。足足炸了将尽半个时辰,一头尘土的毕云涛回到了果兴阿的面前。
“镇内残敌已全部肃清,请大人入镇”毕云涛颇有威严的向果兴阿施礼。
果兴阿疑惑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然后带着众人一起驱马进了镇子。进镇后的果兴阿很想出去,因为他不是走进了太白镇,而是走进了一片废墟,走进了修罗地狱。
镇内已经连一间完整的房子都找不到了,到处是坍塌的残骸。四分五裂的尸身遍地都是,许多激战过的街道,满地都是血浆和分不清是什么的东西。残存的一些看不出是百姓还是太平军的泥人,正被清军从一些废墟里拉出来,一个个处死。一些隐晦的角落里还有女人的哀泣和尖叫传来,果兴阿已经懒得去理了,和眼前的地狱起来,那些反而是小事了。
“这是”果兴阿的嘴边有“屠城”两个字,但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都是大人改进的手榴弹建了功。”
毕云涛一脸痛快的说道。
“手榴弹”果兴阿的战马踩到了内脏一类的东西滑了一下,勉强稳住的果兴阿有些失神。
第一百零三章残忍
从小南京接货回来,果兴阿带着工兵连和大本营的匠人们,搞了半个月的武器改造。其他东西都是小修小补,最大的成果是手榴弹。有了足够的原料,果兴阿把手头的手榴弹都从明火引燃,改装成了拉火引爆,而且还加装了木柄。虽然依旧是黑火药,依旧体积较大,但是改装后的手榴弹实用了不少,看去还有点像二战时候的反坦克手榴弹。改造成功之后,果兴阿加大了产量,到出征之前一共生产了一万五千枚,这次带出来了一万枚。毕云涛也是个狠角色,他一战用了将近两千枚手榴弹,彻底把太白镇给炸成了平地。
毕云涛在小南京有过巷战的经验,他深知很难快速肃清熟悉地形,又有大量房屋可盘踞的城市游击队。起初他也是像阿克敦一样搞大炮拆迁,这种战法本是他发明的,用起来也算轻车熟路,但效果却并不好。炮弹装填速度慢且不说,太白镇也和小南京大有不同。小南京是只有一伙人到处流窜,火炮有个重点目标。而太白镇却处处都是敌人,必须一间一间的拆过去。
看着缓慢的进度,毕云涛差点亲自提刀阵,可是依旧毫无办法。正当他发愁的时候,一个士兵因为没时间装弹投掷手榴弹杀敌的动,给了他绝佳的灵感。之后清军四个连队五百多人,开始在火枪的掩护下,用手榴弹逐间房屋清理敌人。一间屋子一个手榴弹,绝对没有浪费,被炸塌的废墟里的幸存者,也会被跟进的刺刀快速清理。不需要明火引燃,手榴弹在使用变得极为方便,不到半个时辰把能炸塌的房子都给炸塌了。果兴阿看到的“泥人”,便是被手榴弹炸得浑身是血,又在废墟沾了一身尘土的可怜人。
残存的百姓和太平军都被赶到了室外,最后被清军围堵在了镇子的正央,然后成了火炮和火枪的靶子。很有老派军人风格的毕云涛只说了一个“杀”字,近千人便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死了个干净。躲过了炮弹和枪子的幸运儿,最后也没能躲过刺刀,镇子的正垒起了一坐蔚为壮观的尸山。
“打扫战场,搜杀残敌”去迎接果兴阿之前,毕云涛只留下了八个字。
带着一身修罗般的煞气,清军开始盗墓一样搜索太白镇。他们在废墟里挖出粮食,在箱柜里翻出金银,然后又在隐蔽的暗格和地窖里找到了女人。毕云涛离开前,他的马前有几个红了眼的士兵在剥去一个可怜女孩的衣衫,他只说:“别让大人看见”,仅此而已。
了解了前后的经过,果兴阿看着毕云涛久久不语。他一直不喜欢毕云涛,一是因为毕云涛太过忠君爱国,二是因为毕云涛的绿营习气太重,或者说他太过残忍。镇里的百姓虽然向着太平军,但真正能帮着太平军战的只有少数精壮而已,大量的老弱和妇孺能做的了什么。果兴阿绝对不忍心下令无差别的杀戮,而且他相信慕顺、阿克敦、丰升阿、赛尚阿等人也都不忍心的,可是毕云涛可以。毕云涛从来没想过招降或者宽恕,他的字典里似乎只有一个杀字。不肯臣服便是敌人,既是敌人便要赶尽杀绝,他是个残忍却合格的指挥官,果兴阿不能说他做的不对。果兴阿的实力还太过弱小,弱小到他还没有仁慈的资格。
“镇内已基本安全,请大人择一处歇息吧”毕云涛看着果兴阿的脸色,知道果兴阿在埋怨自己杀人太多。虽然有些委屈,他也不愿意去解释,只好劝果兴阿先去歇着。
“你是让我自己盖间房子,还是看看尸堆里有没有背风的地方走吧这地方我不想呆了”虽然理解,但是果兴阿心特别的难受,自然也没有好言语对毕云涛说,转了马头便向镇外走去。
“大人心地仁慈,有些不忍,你别介意,你还是有功的。快点清理了战场,把缴获和辎重连交割了,晚喝你的庆功酒”显德笑呵呵的安慰着毕云涛。
“您放心吧我都懂大人还年轻,都正常”毕云涛并不在意果兴阿对他的态度,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他觉得等果兴阿年纪再大些,再多经历些这样的场面,自然会和他一样了。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辎重连才收到了这次的缴获,粮食一万余斤,金银不足二百两。耽搁的时间并不是士兵们在私分缴获,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太白镇也确实是油水不多。士兵们是在享受他们的另一种缴获,拖延了一个多时辰只为尽兴而已。
再次集合的清军没有地驻扎,而是快速的离开了,果兴阿一分钟也不想再呆在这个地方。为了一万斤粮食几百两银子,害了一千多条人命,果兴阿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颤抖。
当涂县志:“咸丰九年十一月,官军谋复当涂。某佐领征太白乡,一鼓而破匪贼,以乡民附逆,屠太白乡。尸积若山,十里皆闻鬼哭,阖乡民众一千八百余口,十不存一矣。”
午启程直走到下午,清军也没能走太远,因为他们在造桥。果兴阿之所以能撞到太白乡来是个意外,因为借鉴的清朝地图太过粗略,导致果兴阿连续发生误判,陷入到了江南的水。清军又有重型装备,又没有船只,哪怕是一二百米的宽的长江支流,清军也得造浮桥,十几天里到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搞桥梁工程。果兴阿只能尽量往北走,以求摆脱到处是水的困境。万幸有于道的榫卯浮桥,清军造桥既快又省力,不然果兴阿肯定项羽还惨。
姑溪河水宽又宽,浮桥还没搭好一半,果兴阿有了新的麻烦。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