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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医被吓得不轻,连忙挽救:“皇上,您听老臣说,颜才人若是细悉心疗养,把身体调到最好的状态,还是有机会的。”
康宸此时再也听不见任何,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与白颜渊,再也不会有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了。
白颜渊醒来,他该怎么与她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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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颜渊与康宸的第一个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孩子,没保住。
往前了说,这是白颜渊与北炀的第一个孩子,没保住。
老太医们忙活了一天加一个晚上,总算把大人给保住了,孩子想保,没那个能力。
康宸让太医们退下去,自己守在白颜渊的床边。
这一天一夜,康宸一个字都没说过,也没合眼,王玥胆战心惊,也不敢主动去说什么。
第二天清晨,白颜渊醒来,小腹传来的刺痛让她一下就呻.吟出声。康宸立刻攥住她的手,说道:“喝水吗?”
康宸的嗓音有些哑,眼里皆是血丝,浑浊又狼狈,为了等白颜渊醒来,他都没有上朝。
白颜渊摇了摇头,想从康宸掌心把手抽出来,可这个动作都牵扯到了她的小腹,那里犹如细密的针一直在刺着的痛感让她无法忽视。
康宸攥着她的手又紧了些,问道:“怎么了?”
白颜渊全身都像是被碾过一样的疼,尤其是膝盖那里,仿佛没了知觉,她吸了口气,说道:“皇上,我肚子疼。”
那一瞬,康宸的神情就像是被一拳打裂的镜子,尽数崩塌,眼中带着点痛色,被他隐藏得很好。
康宸转头吩咐王玥:“吩咐御膳房做些粥。”
皇上终于肯对他说话,王玥痛哭流涕。当即就不耽搁,立马跑去御膳房。
皇后等人也早已回来,她与淑贵妃一同在养心殿外头候着。
王玥路过的时候,毕恭毕敬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先请回吧,皇上现在心情差得很,心里正不痛快,一会别再误伤了二位娘娘。”
淑贵妃要说什么,皇后一个眼神示意,淑贵妃立马闭嘴,皇后对王玥笑了笑:“那还要多多劳烦王公公对皇上多些照顾,本宫就不在这等了。”
王玥点点头,看着皇后拉着淑贵妃的手,往外走。他不禁叹道:“皇后娘娘这么个贤惠温和识大体的女子,怎么就……”
心里话没想全,王玥深深叹气,按着康宸的命令去御膳房下吩咐。
沁芳殿里一片死寂,春雨牢牢握紧拳头坐在椅子上,恨不得立刻找个人暴揍一顿。庭夏则比较冷静,她手不断绞着帕子,脑子飞快运转着,在思考着什么,而深夕和小顺子身周笼罩着一层低气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翡翠阁那边,被重兵把守,就算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莲贵人坐在主座上,妆容精致,半点都没花,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神情倒也还放松。
只要她死不了,那么一切都还有机会。
养心殿。
康宸将白颜渊额前碍事的碎发拨到一边,神情专注而温柔:“怎么没听朕的话跑出来了?”
白颜渊看着他那副样子,喉头一阵哽咽,想说的话全都噎了回去,酝酿许久,才说出一句:“皇上,孩子是不是没了。”
康宸的脸色猛然一僵,许久才回神:“孩子没了可以再要,现在把身体养好才是大事。”
白颜渊侧过头去,点头。
康宸见她不太想说话,神色沉了几分,说道:“朕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白颜渊还是点头。
直到康宸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白颜渊才对痴妄镜问道,语气绝对算不上客气:“小痴,你不是说会保我们母子平安的吗?”
痴妄镜艰难道:“对不起主人,我已经尽力,而且我只是一个神器,并不是万能的,其实,主人你的身体相当孱弱,跪的那两个时辰就已经耗光你的气血,把你救回来就已经把我的修为耗得差不多,我……”
白颜渊一直都安安静静地听着,她没插话。
丧子之痛与第四世被囚禁被废了全身经脉比起来着实算不上什么,可这是她与康宸的第一个孩子,抛却他是一个生命不说,还承载了很多意义。
罢了,把身体养好,想要孩子就是以后的事了。
这么想着,白颜渊的心情轻松些许,她本就不是多悲观的人,况且爱人还在,她的身体还能养,一切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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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宸神色郁郁地走到翡翠阁前面,禁卫军见是皇上来,立刻让开一条道路。
康宸往前走,径直就走到了翡翠阁里。
莲贵人见到皇上,立刻就像是见了水的花朵,那一瞬间,娇颜绽放,夺取天地光芒。
只可惜,康宸看也没看这朵盛开的花一眼,冷冷下令:“拖下去。”
紧随其后的禁卫军立刻就知晓皇上指的是什么,把那两个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的嬷嬷架起来,往外拖去。
两位嬷嬷的哭嚎声惊天动地,莲贵人脸色吓得唰白。
康宸不耐烦地说道:“别让她们死得太痛快。”
短短一句话,那两个嬷嬷从哭嚎变成哀求,甚至要拉她们的主子下水:“皇上,皇上,老奴在宫里伺候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我们都是听从的莲贵人的安排,老奴看颜才人那样也是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可莲贵人有令在先,我们不能放手的,皇上您饶了老奴吧……皇上!”
哀求一声跟着一声,却在康宸不为所动之下越来越远。
莲贵人略带有祈求的目光与康宸的视线对上时,彻底僵在了原地。
康宸一字一顿的:“封了翡翠阁,把莲贵人打入冷宫,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踏出一步,除了每日的三餐不准任何人与她又交流。另外她身边的宫女全都分到浣洗阁,若是有谁同情她们,同罪处理。”
一声令下,翡翠阁里针落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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