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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以后别说这些了。”白素贞脸色黯然,有些艰难地摇摇头说道,“我们此次下山,只是为了寻人报恩。男女私情的事还是不要考虑太多,何况我与许汉文人妖畸恋,也难成正果。我们还是早点办完正事,回山里去吧。”
“哎,”小青对白素贞的态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姐姐别是怪汉文没等你吧?他倒不是有心的,吴玉莲刚才来了,汉文被许仙强拉去商量接羊脂白玉瓶的事情,这才走开的,他还特意叮嘱我在这里等着姐姐出来呢。”昨天白素贞误饮雄黄酒生出了这么多事端,不管吴玉莲送来药酒是有心还是无意,小青心里还是忍不住恼她,所以这会儿连“玉莲妹妹”都不叫了,直呼其名。
“她来了?我们去看看吧。”白素贞想了想,移步自己向来不喜欢吴玉莲,原本一直对她不假以颜色,不过当明确了当年救自己的恩人是许仙之后,白素贞本着爱屋及乌的心态,也强迫自己要对吴玉莲好一点。
两人一路来到会客的偏厅,许仙和许汉文陪着吴玉莲坐在圆桌旁聊着些什么,三人面带笑容,正谈得高兴。
“白姐姐!”见白素贞进来,吴玉莲连忙站起来,乖巧地叫道。
“玉莲妹子来了。”白素贞走上前,握住吴玉莲的小手。
吴玉莲被白素贞突然亲切的变化吓了一跳,下意识抽回小手,这才发觉不妥,连忙抱歉地笑了笑,抬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带着手腕上的铃铛几声轻响。
“别站着呀。”白素贞毫不介意,按着吴玉莲的肩头坐下,然后自己贴着吴玉莲坐下,“刚你们刚才聊得这么开心,在说什么呢?我没有打搅你们吧?”
这下连跟着白素贞进来的小青都觉得古怪了,原本桌子边的三个人,是许仙坐在中间,许汉文和吴玉莲一人坐在一侧,现在白素贞贴着吴玉莲坐了,等于将许汉文身边的位置空给了自己。
一边就着那个座位坐了,一边向身旁的许汉文看去,正好遇上许汉文询问的目光,小青只好耸耸肩,无奈地瘪瘪嘴巴。
许仙可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表现有什么不妥,笑着接过白素贞的话题:“我刚才说起昨天玉莲送来的那坛酒啊,酒劲真大,我只喝了几杯就醉了那么久,到现在身体还酸疼呢!”
白素贞听了,心里暗想,酸疼算什么,要不是昨天我们上天入地的,你现在该全身冰冷僵硬才是。
许汉文笑着说道:“我刚才还向吴姑娘说了,捆红线的粽子可以多送一点,泡了药材的好酒还是不要了。”
“许师兄说笑,小妹以后是不敢了。”吴玉莲脸上微微一红,又转向许仙关切地说道,“你酒量不好,以后不许饮酒了。”
“是,是,是。”许仙连忙应道。
看着许仙唯唯诺诺地样子,大家都笑了起来。
“许仙哥哥,”又聊了一会儿,吴玉莲突然有些扭捏地说道,“我想借羊脂白玉瓶用一段时间。”
“没问题!”许仙答应得很爽快,说完,便抬头看向白素贞,从祭祖大典之上取回白玉瓶后,一直是由白素贞保管,实际上,靠白素贞的法力灌输,白玉瓶灵气用完之后,不需要静养,就可以马上恢复功效。
“当初多亏玉莲妹子提醒,保安堂才能靠白玉瓶在祭祖大典上独占鳌头。”白素贞笑道,“你要借来拿就是了,何必这般客气?”
吴玉莲手指卷着耳边垂下的发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嗯,我想多借一段时间,大概要半个月……要不,十天也行。”
“有什么重要的用处吗?”之前,也有其他医馆的大夫曾上门来求借过白玉瓶,一般都是使用一次,催生一两株药材而已,这才吴玉莲一次要借那么久,白素贞忍不住问起来,倒不是舍不得,只是好奇而已。
吴玉莲生怕白素贞不同意,连忙解释道:“我爹要炼制大还丹,他为这个准备了二十年,穷尽心血,四处收集,总共准备了五份剂量的原材料。我爹说,他年纪日渐大了,如果现在还不炼制,以后体力精力都会下降,想要练成,就更困难了。”
许仙吃了一惊,问道:“吴伯伯要炼制大还丹,有多大的把握?”
炼丹也是岐黄之术的一个分支,许仙虽然不精通此道,但也稍有涉及,大还丹可以说是凡世能够炼制的最为顶级的丹药,起死人、肉白骨说着肯定有些夸张,不过濒死救命、兼治一切严重内外伤势肯定可以办到,对习武之人更有强健本元、增进功力之效,每一颗大还丹都让无数人趋之若鹜,而能够练成大还丹,就是一个顶级炼药师的标志,难怪吴人杰殚心竭力也想完成这个壮举。
吴玉莲想了想:“我爹说,他原本最多只有两成把握,为了能够练出大还丹,他还向郑泰生借了‘八宫炉’。”
“八宫炉?”白素贞听着名字别扭。
“这是郑泰生家传至宝,很少有人知道,即使祭祖大典的时候,他也没有拿出来过。”吴玉莲点点头,解释道,“若是全炉,应该有九宫,不过这个炉子中宫破损,只剩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宫完好,虽然有助于炼制丹药,但不能发挥出全部的效力。”
白素贞点点头明白了,这炉子和自己的白玉瓶一样,恐怕是修道之人废弃的法宝,碰巧还能使用,对凡世中人来说,也算得上稀世珍宝了。
“我爹说,用了‘八宫炉’,可以再提升一成的成功率,有了三成把握,五份药材总该成功一次吧。”吴玉莲说着,又带了一份惋惜,“可惜‘八宫炉’有残缺,若是九宫齐全,至少有八成成功率。”
白素贞心中暗想,也多亏了有缺,若是九宫齐全,这炉子恐怕就不是一个凡世之人能够驾驭的了的。
许汉文突然开口问道:“郑泰生不是和令尊不对路吗?怎么这次这么好心肯把家传的宝贝借出来?”
吴玉莲“哼”了一声,说道:“他岂是好心之人?他与我爹商定,若是成功炼制出‘大还丹’,就要送一粒给他作为报酬;若是炼制不成,就将我爹的夜明珠给他作为报酬。”
众人听了,在对郑泰生鄙夷的同时,不免为吴人杰肃然起敬,三成的把握,最大可能就是炼制成一颗‘大还丹’,还要送给郑泰生,可见吴人杰此举,只为完成炼丹的心愿,而不是丹药本身,为炼而不为丹,确实值得敬佩。
“如果有白玉瓶对激活药材的药性,还可以再增加两成的成功率。”吴玉莲又继续说道,“五成把握应该就能练成两颗‘九还丹’,我爹说,如果能练出两颗,就给你们一颗,如果真是天不随人愿……”吴玉莲说道最后,一脸暗淡,可怜兮兮地看着白素贞。
白素贞见她这般,不由莞尔一笑,招呼道:“小青,看把玉莲妹子急的,你快去我房里将白玉瓶拿来。”
小青看不上残缺的‘八宫炉’,也对炼制丹药不感兴趣,正是百无聊赖,听着白素贞使唤,连忙就去了。
白素贞又向吴玉莲说道:“玉莲妹子尽管拿去用就是,不急着还。”
许仙也接口道:“炼制大还丹所需的药材应该不少,白玉瓶一次催生的高级药材不对,只用十几天恐怕是不够的。”
吴玉莲笑道:“不会啊,炼制丹药并不一定药材的药性越强越好,讲究的是平和均衡。我们并不需要将所有的药材全部催生,只要让部分药性稍差的药材吸收白玉瓶的灵气,达到其他药材差不多的水平就行了。”
许仙眼睛一亮,说道:“原来白玉瓶还有这样的用法,我怎么没有想到过?”许仙师傅去世的早,他的医术多是靠看医书自己慢慢摸索出来,在一些方面发散性的思路确实不是吴玉莲。
“其实,还有呢……”吴玉莲见心上人对自己的想法如此赞赏,也来了兴趣。两个人开始探讨白玉瓶的使用方法,很快又转到针石医药上面去了。
不一会儿,小青就将捧着盛放羊脂白玉瓶的匣子回来了。
白素贞接过匣子,推到吴玉莲面前,说道:“玉莲妹子,这白玉瓶就交给你了。另外,这次无论令尊炼制出几颗‘大还丹’,我们都不会要的。”“大还丹”是凡世珍宝不假,不过白素贞眼里还真看不上这档次的丹药,她身上随便掏出颗出来,也不比“大还丹”差,自然不会受这份人情。
吴玉莲正要去接匣子,听白素贞这么说,连忙道:“那怎么行……”
“你听我说完。”白素贞摆摆手,继续说道,“我们非但不要‘大还丹’,这羊脂白玉瓶,也可以不用还了。”
“啊?”吴玉莲一脸迷糊,不知道白素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们已经想好了,这白玉瓶将是保安堂首席大夫许仙的聘礼。”白素贞笑眯眯地看着吴玉莲,“当然,如果玉莲妹子想还,也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还了以后,许仙许大夫会不会把它送到其他姑娘家,那时候再想借,就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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