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嘴里甜甜地叫他哥哥。
顾疏衍大部分的时候都觉得，真的很难生她的气。
就算是在高中时，她做的事过分了些,他对她的忍让也比旁人更多一些。
或许也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她可爱。
眼下她凑得极近，垂眸看过去她的脸近在咫尺,连她光洁的皮肤上的小绒毛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呼吸有节奏地吹在他的下巴,绵软,温热。
顾疏衍静静地看着她几秒。
过了会儿，食指轻轻点在她饱满的额头上,稍稍用力,她便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退了退。
“好了，走吧。”
转身下了车,绕到另一边,给她拉开车门。
“下来。”
苏沅沅就愉快地下了车，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路走到楼栋下面，苏沅沅住的这个小区不算很新,但安保还不错,小区里面的小路上两边都设立了路灯。
昏黄的暖色光线倾泻下来,吹散了冬日的一些凌冽的气息,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也十分融洽。
令苏沅沅不自觉地想起了高中的时候,后面顾疏衍不再排斥她跟着他回家,两人就是像这样一前一后走在路上。
每次都是这样,他只要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决定不和他计较之前的事。
从小到大,她这个人都很大度。
很快就到了楼栋下面。
只是苏沅沅跟着顾疏衍刚踩上楼梯的第一个台阶,楼道里的声控灯格外灵敏地在零点几秒的时间就亮了起来,亮白的灯光一瞬间铺满了整个楼道，将两个人照亮。
两人四目相对。
周围就这么静止下来。
几分钟之前，苏沅沅还可怜巴巴的说她们楼道的灯坏了。
现在这个楼道灯极速的响应速度，就这么啪啪啪地打了她的脸。
亮白到有些刺目的灯光里，她清晰地看见了顾疏衍眉头微微抬了抬。
“……”
“几个小时前这个灯真的是坏的。”
她试图解释。
顾疏衍什么话也没说，点点头就继续往前走。
但那不置可否的表情苏沅沅一看就知道他没信。
她连忙跟了上去，碎碎念地强调：“真的真的。”
“我才没有故意骗你来我家——”
话音突然一顿，
“……”
额，她好像又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怎么感觉还越描越黑了呢？
没关系没关系，他也不会多想的。
苏沅沅很快就给自己做好了完美的心理辅导。
没过多久两人到了她家门口，顾疏衍停下脚步，“回去早点睡觉。”
“嗯嗯。”
苏沅沅点头，然后又问，“那你不生气了吧？”
她叫了他一句疏衍哥哥，他也没有回应。
但是又没再提那件事了。
甚至连刚才尴尬的‘楼道灯事件’，他都很体贴地给她面子没提耶。
也不知道他是生气呢，还是不生气呢。
“嗯。”
顾疏衍薄唇动了动，微微俯下身，视线和她平行，声音略低，“以后，不要随便叫人哥哥。”
他比较高，苏沅沅身量虽然不算矮，但是站在他身前也就只到他肩膀的位置，若是要看着她的眼睛说话，他一般就得稍稍低头，或者她抬起头。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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