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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其他人全部都出了营指挥所之后,里面只剩下了勤务兵,我,还有营长。
“余骁烨同志,我觉得你所说的情况的确有可能发生,旅长那边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他只是在下午的时候跟我们提出了刚刚所说的各类情况,但这些情况都是昨天晚些时候的了,谁能知道德国佬一天之内能够推进多远,这的确也是一个可能的情况。”营长说。
“德军的两个装甲集群虽然在前段时间莫斯科接近地的战斗中损失很严重,但他们的作战能力至少还保存了一半,根据他们出战时一个坦克连的规模来看,德军的装甲部队平均减员大概在百分之四十到六十不等,这主要是由道路结冰等一系列情况带来的补给困难引起的,德军的补充一直都没有能够抵达前线,尽管这种情况对我们有利,但我们的兵力也是越打越少,在十一月初红场阅兵之前,虽然我军补充了大约十万人和四百多辆坦克,但在那之后我军就已经没有任何成建制的支援了,都是类似我们旅这样,每次拼得差不多了就进行短暂的补充,补充前线的需要都占用了大部分的工厂产能,所以前线的兵力不足是显而易见的。”
我大致陈述了一下前线目前的情况,一些关于前线上的情况我想营长也不一定能了解。
“如果还有话的话你就继续说,我还在听。”营长说。
“预备队方面军的第一突击集团军加入战斗虽然缓解了前线的部分紧张情况,但他们被克林附近的德军牵制,现在也无力转向其它地方进行防御,目前来看,德军的战略目标原本应该是从南北两翼迂回到莫斯科后方,对莫斯科进行合围,但德军现在兵力不足,无法维持这么长的战线和补给线,另外,他们因为极端天气的原因减员颇多,这也让他们的战斗力大为缩减,虽然我军目前反击是比较困难的事情,但要维持莫斯科周边防御的稳定,问题应该不算太大,前提是最高统帅部能够再调来一个集团军以上的兵力协助我们防御。”
“德军现在冲劲已经不够了,他们在拼命的试图突入莫斯科近郊,而没有选择按照原定的作战计划绕道到莫斯科东面,这就是他们作战能力即将耗尽的佐证,如果能够把德军的进攻阻滞在莫斯科近郊直到十二月初,一旦我军获得增援,德军必将遭受灭顶之灾。”我说。
“听了你这一番话,我怎么感觉你就是最高统帅部的那帮将军呢?怕是你比他们都还要料事如神啊,我觉得你目前说的都很符合目前的状况,分析找不到一点破绽的地方。”
营长的脸在昏暗的手电筒灯光下迷糊不清,但我想他此时必定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该展现一下自己的才能还是要展现一下的,毕竟现在的我可是位面之子,有着对历史的充分了解,在不露出破绽的情况下,我觉得这已经足够让人对我表示出惊讶了。
“话说回来,你怎么比我还要了解前线的动向,有些东西,可不是你我能够轻轻松松了解到的,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办法记住我们周边有哪几个集团军,还有他们的具体部署情况,你连他们的位置都能记得一清二楚,怕不是去旅长那里把地图给翻了个底朝天?”营长说。
“营长同志,这些东西只要有兴趣了解的话,可不愁没办法了解到,更何况德国佬也不会不知道我军各个集团军大致的方位吧?作为自己人,知道这些情况应该是很正常的。”
“最高统帅部的预备队数量你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怕不是你是德国那边来的间谍?”
营长这个时候忍不住发出了笑声,不知道这是冷笑还是开玩笑的笑声。
“营长同志,我要是德国佬派来的间谍,还有可能打死这么多德国佬不带犹豫的吗?”
我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样子,面向营长回答道。
“对,余骁烨同志,你说的没错,我只是开个玩笑,”营长收住了笑容,“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但不否认,你是我们营最具有才华和价值的同志之一了,留着你来当我们的参谋多好,这么好的指挥官苗子,上了战场,枪炮子儿可不长眼睛啊。”
“营长同志,请先讲正事吧,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向旅长同志汇报一下情况。”我说。
“也对,应该去找一会儿旅长同志,我们走吧,这时候我想他不会睡得着的。”营长说。
在身旁的勤务兵搀扶下,营长好不容易才能够走起路来,他的两腿上缠满了绷带,但似乎只是创伤的点比较多,重要的关节似乎并没有大问题。
“营长同志,你的腿怎么伤到的。”我说。
“不过是十几枚弹片而已,没什么大问题,还好没有击中膝盖,不然恐怕要被截肢了。”
营长拿起了一根木棍,在木棍和勤务兵两者的帮助下他才能够顺畅的行动。
走出营指挥所,能远远看见旅部的帐篷里面还透露着微弱的光线,虽然距离这里只有大概一百米,但拖着营长这个重伤号的话,恐怕得走个好一会儿才能到。
“请问,营长同志,那位名叫邦达列夫的同志……到底是什么人。”我说。
“你是说一连现在的连长,邦达列夫吗?”营长皱了皱眉头望向了我。
“是的,营长同志,就是刚刚站在我身旁的那位同志,我感觉,他的性格很奇怪。”
“我想你听说过一个kv-1坦克手吧,就是我们营的坦克手,在一连跟随他们打了两个月仗了,他本来是个机械师,后来因为情况紧急转行成了车长,他参加过的战斗太多太多了,多到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统计,但他到目前为止,一共只击毁了两辆坦克,就是在前两天在伊斯特拉近郊的战斗中,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营长说。
这么说来我想起了之前有人说过这个人的存在,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是不是,跟他一起战斗的士兵,几乎没有能够活下来的,而且他打的几乎都是后卫战,掩护旅部和野战医院之类的机构转移之类的战斗?”我问道。
“你说对了,我们根本没有人能够去检查到那里的战场,因为我们一直都在边打边退,kv-1这种坦克非常适合给主力部队打掩护——它的装甲太厚了,德国佬的大部分火炮是没有办法解决掉他的,每一次都是步兵全军覆没只剩下他一个车组的人回来,不像你,余骁烨同志,你起码还是跟别人轮换阵地的,能有人统计你的战果。”
“像你们在伊斯特拉水库里面的战斗我也了解过了,但你们的战绩是没有办法得到统计的,因为那里已经被河水淹没了,加上你们本来就剩下这么点幸存者了,又有谁能给你们证明呢?能明白我的意思吧,他的情况就跟你们这场战斗的情况类似。”营长说。
“这么说,他恐怕跟拉夫里年科同志是不相上下的水准?”我说。
“我不知道,余骁烨同志,他从来没有跟我们提及有关他战斗的情况,他只会告诉我们任务完成了,然后就再也不说话了,或许是因为些什么刺激到他了吧。”营长说。
“多好的一个同志啊,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营长叹了一口气。
“战争给人带来的创伤是永远没有办法弥补的,营长同志,这种情况我能理解,但至少在以前,我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我身边的战友们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哪怕他们一个一个的在战场上面死去,我的内心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了,我只想着为他们报仇。”我说。
“报仇是我们唯一能够做的事情,暗自神伤并没有办法解决任何问题。”我接着说。
“余骁烨同志,你说得对,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就是报仇,这一点绝对没有错,”营长说,“现在整个营经历了两个多月高烈度的战斗,最初跟我们一起出征的士兵已经所剩无几了,拉夫里年科算一个,邦达列夫算一个,管我们营后勤的都没剩几个活着的了,步兵们早就死的一干二净,差不多一千多个人,现在算下来,活下来的连二十个都不到。”
“我们营,不对,应该说我们旅的减员率为什么相比别的部队一直居高不下?”我说。
“这还用想吗,作为近卫军,我们一直都会被投入到最防线上最危险的地方,没有哪支带着近卫军称号的部队伤亡率低的,余骁烨同志。”营长叹了口气。
“等我们打到柏林了,一定要把那些法西斯分子杀得一干二净,一个不留。”营长说。
他的脸上这时候只剩下了愤怒的表情。
我看着他的面孔,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现在的样子显得并不年轻,看起来得有四十岁的样子了,没有想到他这样的老兵还能跟我这样二十出头的人说话说得如此动情。
“营长同志,您多大了。”我问道。
“今年二十九岁,在部队里当了十年兵了。”他回答道。
我没再说话。
他才二十九岁啊。
战争让太多人变了样,不仅仅是他,还有我,还有前线上浴血奋战的每一个士兵,每一个与我们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每一个平民,全都因为战争被彻底改变了。
有的人哪怕身体虚弱,也毫不犹豫的走上了战场保卫祖国。
有的人哪怕已经是家里最后的独苗了,也不得不被强征入伍上阵杀敌。
有的人在战争中妻离子散,抑或是全家都被侵略者杀得一干二净。
有的孩子不得不放下了书本,进入工厂为前线生产武器,弹药和一切前线所需的供给。
战争爆发的时候,我们才能明白,和平是美好的。
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