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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同志，切尔索夫中士向你报到。”一名身体看起来非常壮实的坦克手朝我走来，他的身后跟着其余的十几名坦克手，看得出来他就是这些坦克手里面最能令人信服的人了，毕竟在被征调来我们部队之前，他们和新训练的坦克手们应该是在一起接受训练的。
“好的，切尔索夫同志，很高兴认识你。”我点了点头。
“连长同志，看来您不是俄罗斯人，你的口音很奇怪，也不像是高加索人和中亚人，我觉得你应该是来自远东的东亚人，或者您就是中国人。”切尔索夫望着我说。
“你猜对了，我就是中国人，切尔索夫同志。”我说。
“连长同志，请问你怎么没有军衔呢？”这时候旁边的一个坦克手发问了。
“看来各位同志对于我的身份有些疑问，那我就先在这里敞开了说吧，我是莫斯科军校的学员，已经在莫斯科军校接受了三年半的军事训练，在前段时间的防御作战中由于部队减员过大，我们军校的四千多名学员被投入到了莫扎伊斯克防线附近的作战中，在作战过程中我们与主力部队失去了联系，随后被临时划编到了近卫第一坦克旅中。”我说。
“请问连长同志，你们部队前段时间的损失有多大。”另一个新兵问道。
我笑而不语，用一种非常奇妙的眼神望着那名士兵。
“连长同志，我明白了。”正当那名士兵还在疑惑着的时候切尔索夫抢先回答。
“看来切尔索夫同志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战士了，能够明白我说的意思吧。”我说。
“连长同志，看来您也是经验丰富了啊，敢问您打了多久的仗。”切尔索夫问道。
“您是指在这场卫国战争中还是算上以前呢。”我说。
“您的年纪似乎并没有我大，但看得出来你已经是久经战阵了，请抱歉，连长同志，一开始我有些轻视您的意思，在这里我向你抱歉。”切尔索夫立正向我敬礼。
“看到我这个‘外国人’，而且还可能没有一些同志们年长，并且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军校生，现在当你们的连长，看来的确会让有些同志不太服气，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不会追究这些问题，在战场上面真刀真枪的跟德国佬干一架，也许同志们才会服气吧。”
我仍然保持着微笑，这种情况也的确是在我的预料之中。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邓庆丁还有老莫仍然在我身旁一起凝望着他们。
“既然大家都没有话说了，我就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做余骁烨，来自中国，中共党员，1934年加入红军，当时的我是十六岁，和其它三位连里面跟我一起的中国同志们一起经历了一万两千多公里的战略大转移，也打过数不胜数的恶仗，我们也算是中国工农红军最富有作战经验而且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了，八万人，最后只剩下不到八千人，我想大部分同志还没有这种经历，不过在这里，八万人变成八千人，可能只需要十天不到的时间，我承认这里的战斗比我们国内的战斗残酷很多，希望各位能够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我说。
“刚刚有一位同志问我前线的伤亡情况是怎么样的，那么我可以告诉各位一下，我们连在十天的时间里面，发生了两次几乎完全减员的情况——当时我还在拉夫里年科同志，那名正儿八经的王牌坦克手的连里面，至于现在这个连，据我所知，我在图拉的第二场战斗时就是跟随这个连进行战斗的，现在为止已经全连重建两次了。”我说。
在听到这些触目惊心的数字之后，只剩下三个历经战阵的老坦克手们仍然保持着镇静，那些新训练的坦克手们纷纷开始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怀疑，跟左右的战友们互相嘀咕着。
“各位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吗，我余骁烨洗耳恭听。”我问。
“您就是，前两天已经登上过《真理报》，跟拉夫里年科同志一起并肩作战的中国坦克手吗？也就是说，这几位同志也是跟您一起的？”一个刚刚接收完训练的坦克手问道。
我向左望了望邓庆丁，再向右望了望在我身后用手搭着我肩膀的老莫。
我决定笑而不答，用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眼神望着那名新兵。
“连长同志，在前段时间的战斗中，您一共击毁了多少辆德军坦克。”切尔索夫问。
“我也记得不太清了，如果是有记载的话，可能有二十三辆，在伊斯特拉水库的战斗中，那些战绩因为根本没办法核对，所以我就不算在内了。”我说。
我看得出来切尔索夫开始有些紧张了。
这时候列夫捷特从一辆编号为013的坦克里面探出头来，他刚刚似乎是在检查坦克的情况，一直没有顾得上来外面看一下我们这里的情况。
“另外，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同志，列夫捷特同志，他是在上一场战斗之中跟我们一起幸存下来的新同志，在他的第一场战斗之中，他就击毁了五辆德军坦克。”
我把手对向了还有些发懵的列夫捷特，他似乎并没有听到我们外面在讨论些什么。
可能是刚刚在坦克里面的时候太专注了，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什么情况。
“连长同志，过誉了，各位同志们，我叫做列夫捷特，在未来的战斗中，希望我们能够同心协力，一起把那些法西斯分子们赶出莫斯科，赶出我们的祖国。”列夫捷特说。
“果然是大学生，思想觉悟就是高。”我打趣地说道。
“同志们，虽然我们四个人不是俄罗斯人，不是高加索人，也不是中亚人甚至远东人，但是我们能够深刻的明白你们苏维埃祖国现在面临的严峻局面，德军正在日益逼近莫斯科，我们必须将德军阻挡在莫斯科以外，这里是革命的发源地，我们四个人都是怀揣着共产主义信仰的同志，我们也有要拼死保卫你们的祖国的理由，前线这段时间不是都在传唱着这样一句话吗？‘我们已无路可退，因为我们身后就是莫斯科。’这句话我希望你们都能够牢牢记住，我们连只有凝成一个拳头，才能够最大程度的发挥我们的战斗力，好把德国人阻挡在你们祖国的心脏之外，同志们，你们说对不对。”邓庆丁这时候发话了。
“顺带一提，我就是你们的临时指导员，邓庆丁，这位余骁烨同志也只是你们的临时连长，或许在莫斯科战役结束以后，他就不会担任这个职务了，到时候会有新的同志来接手，在这之前，这个连队就由我们来负责管理，希望各位同志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
邓庆丁接着说道。
“明白了，指导员同志。”这些坦克手们看上去略微有些服气了的样子。
“好的，你们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好，请容我问一下，这两辆指挥坦克，原先是谁负责的，也就是说，谁是现在的车长？”我走上前去，凑近了切尔索夫。
“连长同志，这两辆坦克都没有车长，因为我们在之前听到了你们的要求，我和另外一名同志自觉地从车长的位置上面让下来了。”切尔索夫说道。
“切尔索夫同志，你目前的战斗岗位是什么。”我问道。
“连长同志，我现在是驾驶员，但我们这辆坦克没有机枪手，听说你们有两个乘员分别能够担任机枪手和车长，所以我们特地让出了位置，另外，还有一辆坦克是没有车长的，其它两辆坦克的车长分别是杰米扬诺夫和瓦西里，他们两个也是从前线撤下来的，一个本来是第二十一坦克旅的，在加里宁附近的作战中受了伤，在后方养了一个多月才缓过来，另一个是弗拉基米尔坦克学院的教官，在六月底因为前线兵力缺乏不得不上了前线，受了些伤被迫回到后方，前段时间恢复了以后他负责训练了我们这支装甲分队的坦克手。”切尔索夫说。
这时候两个坦克手走到了我的面前向我敬礼。
第一个向我敬礼的坦克手脸上布满了可怕的伤疤，看来在之前曾经被烧伤过，看来这个同志应该是个极富有作战经验的老同志了，尊重老同志还是我们的光荣传统的。
“连长同志，我是杰米扬诺夫，原第二十一装甲旅的一名坦克手，在加里宁方向的反击作战中受伤，前段时间回到后方去休养了一段时间，现在能够重新上阵了。”杰米扬诺夫说。
“请容我问一下，这一脸伤疤是怎么来的？”我问道。
“在跟芬兰人的战争中，我们的坦克被芬兰佬给团团围住，不小心吃了一个燃烧瓶，把我的脸给烧成了这个样子，好在我在战地医院里面捡回了一条性命。”杰米扬诺夫回答。
“是个富有作战经验的好同志，至少比我经验丰富。”我说。
“连长同志，您说笑了，我可没有您这么传奇的经历，虽然前线的减员非常严重，但是老兵还是不少的，您这样的王牌坦克手，可是非常稀缺的。”杰米扬诺夫说。
“谢谢你的夸奖，杰米扬诺夫同志，我认识你了，希望以后我们能够好好并肩作战。”
我向杰米扬诺夫回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转头望向了另一个坦克手。
“连长同志，我是瓦西里·康定斯基，您可以直接叫我瓦西里就行了。”瓦西里说道。
“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介绍一下吗。”我笑着说。
“没有，连长同志，至今为止只敲掉了一辆德国坦克，还打死了几十个德国佬，很不幸在斯摩棱斯克州附近的作战中受了伤，我参加了解放大卢基的战斗，那是我们解放的第一座城市，虽然现在又重新被德国人夺过去了，但我相信我们会再次把它夺回来的。”瓦西里说。
“你有更大的功绩，你为你的祖国培养了这么多坦克手，其中肯定不乏优秀的坦克手，这可是比在前线直接杀敌更重要的功绩，同志。”我说。
“谢谢您的夸奖，连长同志。”瓦西里略有些憨厚的笑了，“在这之前，还从来没有人夸奖过我这方面的功劳，还是您慧眼识珠。”
“瓦西里同志，您多大了。”我问道。
“二十七岁了，当了好多年兵了。”瓦西里回答道。
“那你也算是我的长辈了，我想你们三个人都应该算是我的长辈，从中国文化的角度上来说，我应该尊敬你们才是。”我笑着对瓦西里说道，然后回过头去望向切尔索夫。
“切尔索夫同志，您也自我介绍一下吧，你看看，其它两位同志都自我介绍了，作为这里的老兵之一，我想你也没有推脱的理由吧？”我望着切尔索夫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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