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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刚刚的位置上，德军再度发起了进攻，两侧的建筑已经几乎没了枪声，这里是我们连的阵地，现在阵地上只有非常零星的动静，德军集中了大部分炮火在轰击着我们这片阵地，包括所有的突击炮和迫击炮，好在我们在建筑下方躲避，炮弹只能炸到两侧的房屋上。
在一段时间的血战之后天上突然下起了暴风雪，能见度瞬间降到了一百米以下，虽然德军的三号突击炮因此没有办法再捕捉到我们的动静，但我们也很难透过密集的雪花看清前方的道路，德军因此能够在我们的视野之中活动，这给我们的防御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不知道这个暴风雪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老莫说。
这时候我们连的阵地上传来了炮声，那是我们反坦克炮发射产生的声音。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爆响，一发炮弹在路口的位置炸开。
透过雪花，我勉勉强强看见一团团血雾在炮弹中间爆开，看来那里有德国佬。
“那是列夫捷特？他还活着。”波戈列洛夫透过观察孔朝着外面张望。
“应该是的，很高兴他还能活着，不知道我们连到底还剩下多少人。”我说。
鉴于我们没有办法看清目标，我们只能朝着正前方胡乱的射击，顺带在阵地的两侧游荡，不让德军靠近已经几乎变成了废墟的宿舍楼，就这样，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我们再度击退了德军两个连对我们这边发起的猛攻，并且让他们再度丢下了二三十具尸体。
但在这种情况下战斗着实非常难受，极低的能见度让我们没有办法看清四周的情况。
我们还是非常害怕周围会有德军步兵摸上来的，所以我们必须时刻紧盯着周围的情况。
但德军并没有想要摸上来，这让我们略微有些放心。
德军仍然在试图攻占桥梁，但他们没有机械装备推开仍然横在大门口的kv—2残骸。
他们并没有带着坦克过来进攻，可能是考虑到了我们这里的地形情况。
另一边的战斗这时候就比我们激烈得多了，机枪的声音一刻都没有彻底停止过，但坦克炮的声音已经彻底没了，我们第二轮带出来的弹药也已经消耗了一半，拉夫里年科看来早就已经没了炮弹，机枪子弹我不知道他还有多少，但显然也不多，因为阵地上只有马克西姆重机枪的声音仍然在回荡着，时不时会有几轮波波沙的声音，dt坦克机枪的声音非常少。
“拉夫里年科他们看来已经彻底没有弹药了。”我说。
“早就意识到了，现在能见度这么低，重机枪能够发挥的作用也不大了，咱们得趁着这个时候去正中央的阵地一趟，现在是德国佬从正面突破的好时机，我们的重机枪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作用，谁知道现在主阵地上面还能够剩下多少人。”波戈列洛夫说。
“先倒车，我们得从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进场，如果大摇大摆的从外面走，很可能会被德国佬的冷炮还有集束手榴弹给解决掉。”邓庆丁这时候对着老莫下令。
“明白。”老莫把坦克绕着建筑后面开进了库区大门正前方的空地上。
整片正面阵地上现在已经只有零星的枪声了，待到我们把坦克开到阵地上时，我们被眼前惨烈的景象给震惊到了，就在阵地正前方，就在战壕里面的每一片地面上，双方的尸体铺满了整片地面，一种说不出来的惨烈感忽然涌上了我的心头。
阵地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内务人民委员会特别小分队士兵还在坚持战斗，在这种极端的严寒下面他们还要继续坚持战斗，也是苦了他们了，在刚刚下了暴风雪之后，温度似乎骤降了十几度，就连在坦克里面的我都有些难以承受这种寒冷，更不要说还在外面坚持着的士兵们。
坦克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吼。
“德国佬又上来了！全体注意！”
不知道德国佬已经对这里发动了多少次进攻了，这些可以被称作苏联红军最精干的战士的士兵们已经精疲力竭，但他们仍然在坚持继续作战。
不知道德国佬在这样的严寒之中能够坚持多久。
暴风雪中出现了不计其数的德军士兵身影。
“自由攻击，无需命令！把坦克开过去，好好招呼一下这些没办法得到火炮支援的德国佬！”邓庆丁这时候发布了下一步指令。
“去你娘的！”我对着这些德国佬怒骂了一声，好壮一壮我的气势，虽然我明白德国佬们是听不到我的声音的，但至少能够让我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让自己感觉更有气势。
我的手已经几乎没有知觉了，只要想要发射炮弹我的手就会自动按下发射按钮，紧握了握把一天的手现在已经彻底麻木，但战斗的意识却丝毫没有因为麻木而受到影响。
伴随着一阵呛鼻的烟雾从炮闩处传出，我立刻对着波戈列洛夫大喊：“装填！”
“装填完毕！”没等我话音落下，波戈列洛夫就已经把一发新的炮弹装进了炮闩。
我继续对着正前方若隐若现的身影开炮，老汉也在倾泻着机枪的子弹，看着一个又一个被打空的弹匣落在了地面上，我的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
我今天至少打出了三千发以上的机枪弹药，老汉可能远远比我要多。
我们在做战斗准备的时候就把所有的机枪子弹都给塞进了车内，这让我们有了充足的机枪火力对德军进行压制，看着眼前的黑影一个个的倒下，我没有感到任何意思的怜悯。
我的大脑之中只有一个想法，把这些德国佬全部干掉！
德国佬意识到了我们的存在——看到我们朝着他们冲过去之后，这些德国佬们开始朝着四面八方狂奔，但很多人已经因为极端的严寒几乎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只能看着坦克冲到他们的眼前把他们撞飞——就这样我们又撞飞了好几个德国佬，其它的德国佬也不得不纷纷退下，如果没有猜错，接下来他们就会呼叫迫击炮朝着这片表面阵地上覆盖。
看着已经满是弹坑的地面，我一时没有想出一个词汇形容这种场面。
事实跟我的预料差不多，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德国佬的炮击这一次来得这么迅速。
正在邓庆丁指挥着倒车的时候，德军急促的炮火覆盖了表面阵地，他们把炮击的重心转移到这片阵地上只花了不过一分钟，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反应速度啊！
“我去！德国佬怎么这么快就转移了炮火！”我感受到了外面传来的震感。
“快走！德国佬早就已经标记好了所有的地点坐标，他们已经轰了差不多一天了，难道连转移炮火到一个固定的地方都做不到吗？”邓庆丁大吼着，“老莫！快倒车！”
“该死，现在已经是极限速度了，我们跑不掉了！”我看不到老莫现在是什么表情，但我能想象出他现在拉着操纵杆睁大双眼青筋暴突的样子。
“操蛋！德国佬这一次打得这么准，真的没法跑！”我大吼着。
“准备弃车！先继续后退！”邓庆丁强压着自己的心情，用低沉的声音命令着我们。
我能听出他是在强装镇定。
不论是谁，换做拉夫里年科，在这个时候也绝对会慌的。
我们的坦克好不容易才退到了表面阵地的壕沟上面。
“老莫，转……”邓庆丁正准备发出下一步指令的时候，坦克的正前方突然飞了起来。
那是被炮弹产生的冲击波给掀飞的。
“我草！我们被击中了！”老汉这时候大喊。
“不用你提醒，我们知道！”我说。
待到坦克稳定下来之后，邓庆丁马上接着下达指令。
“快转弯！快！”邓庆丁大喊着。
我仍然能够听到发动机运行的声音，但是坦克却纹丝不动。
“该死，怎么不动！快动啊！”老汉说着试图朝着外面张望。
“他妈的！我们的履带被炸断了！现在我们动不了了！”老莫马上做出了判断。
“该死的，准备弃车！带好武器！”邓庆丁说道。
我准备拿起烟雾弹，顺带起身把冲锋枪给挂在身上。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又被巨大的爆炸给震倒了，在半空之中我胡乱抓住了一条像是大腿的东西，整个身子在坦克的各个位置四处碰撞，差点要把我的腰给摔断。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睁开了眼睛，我发现我死死抓住的东西正是邓庆丁的大腿。
扫视了一眼坦克里面，整辆坦克里面现在弥漫着浓重的烧焦味，黑烟遮蔽着我的双眼，但我还是能看到其它人现在的情况——老莫正趴在老汉的两腿上，手上还拿着似乎是刚刚才拿起的波波沙冲锋枪，老汉的情况也不妙，这时候他还在抚摸着自己的脑袋，他的脑壳似乎在刚才剧烈震动中被坦克里面的什么部位给撞到了，好像还出了血。
波戈列洛夫倒还好，他死死地抓着坦克里面的一个握把，整个身体没有太大的位移。
邓庆丁也是，两只手死死地抓着车长塔上面的握把，整个身体没有什么移动。
“该死，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喃喃着。
“又有一发炮弹炸到我们的坦克了……好像是把发动机给炸坏了，车里面有油料的烧焦味……发动机现在也不运行了……”邓庆丁这个时候朝着坦克后面望了过去，“果然，发动机被炸坏了，大概是击中了坦克的最尾部，如果是正中发动机……可能我们现在全都完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
该死，真疼啊……
我摸着我快要给摔断的背部。
“现在怎么办……”老汉仍然扶着自己的脑袋。
“你们两个快从下面撤离坦克，我们好像正好在战壕上面，我们也要从那里下去，赶快，我们可不想被炮弹给炸成灰。”邓庆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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