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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超emp攻击是在无声中刺出的利刃。
看似平静，却一下子切断了内部与外界的联系，强烈刺激了每一个人的身体和心理。
它让几乎所有人都从昏昏欲睡的疲惫中惊醒，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现在，还远远不是安心的时候。
人们自然而然地聚集到格雷和苏染的周围，并在他们的指挥下，开始互相帮助着开展自救行动。
苏染将宴会厅内部所有的医疗救助设备取出来，分发到需要的人手里。
格雷虽然受伤了，却毕竟有着二皇子的身份，又是不少人心目中最亲民最和蔼可亲的皇室成员。他略显疲惫的微笑安抚了众人，起到了定海神针的用。
当秩序再度稍稍恢复，苏染松了一口气之余，也终于开始冷静思考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
首先是劫持者，或者是新闻中说的恐怖分子的身份。
他们不像是单纯的犯罪团体，甚至不像星际海盗，倒是像一个脱离帝国许久的星球联邦或独立自治星球。
这样的星球是有的，虽然很少。
毕竟在人类进入星际时代之后，人口分布在分散的星球上。大量这种星球彼此相隔几十光年，甚至几亿光年。它们而是否归属帝国的管理，是否愿意成为帝国的一员，则取决于该星球的决策。
所以，仍有大量星球是独立于帝国之外，或者彼此之间结盟，形成联邦或小型联盟。
只是这些星球脱离帝国之外，普遍生产力低下，生活原始，经济水平不高。
如果说其中有人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帝国的中心，盗取最先进的暴风机甲，无声无息，无人察觉，苏染总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可是如果不是他们，那又会是谁呢？
其次，暴风巡界机甲是暴风公司最新的研究成果。虽然之前已经风传许久，并有了多种谣言，但即便是她也在今天才真正见识它的样子。
就算是让她立刻入侵这个机甲的系统，盗取机甲的控制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么在这场劫持中，暴风公司真的那么无辜吗？会不会是来自他们的内部小组成员的行为？
最后，劫持者的诉求并不清楚。要求释放，释放谁？他们的同伴是谁？
而且这些劫持者的行动十分粗糙，甚至一开始连通讯都没有切断。究竟是根本不在乎，还是他们是匆忙行事，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星球上无数的广播公司、星网媒体、个人都在关注着这一次的事件，却目前没有任何一个个人和团体对此有比较确定的合理猜测。皇家发言人三缄其口，被问到的时候，统统以“还不清楚消息”、“不知道”来搪塞。
那么事实果真如此吗？
苏染第一次意识到，她所生活的星球和这个庞大的人类帝国，并没有想象中的和平稳定。
在她不知道的背后，可能还隐藏着大量不为人知的秘密。
忽然，她的手被格雷拉住。
紧接着他的整条手臂都趁其不备缠上了她的腰间。
“小心！”
格雷压低的声音刚落，苏染的眼角捕捉到另一抹幽蓝光芒。
短短一秒之后，那光芒暴起，切掉了大厅的另外一面墙壁。整个大厅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中心似乎有些不稳，开始缓慢倾斜。
天花板只剩下几面墙支撑，变得摇摇欲坠，发出可怖的响声。尖叫声再度响起，人们再度相互靠拢，挤在了宴会厅的中央，神情不安而惶恐，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我们的同胞，我们只要我们的同胞……释放……”在一片混乱之中，再度响起的诉求声断断续续，迟缓而机械，听上去越发的诡异。
苏染勉强稳定了身体，这一次，她的个人终端连开都开不开，屋顶的快速修复系统恐怕也已经损坏，宴会厅的漏洞恐怕也无法修补了。
好在高空对流已经减弱，除了空气有些冷之外，摇晃并不厉害。
眼看众人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格雷高声道：“大家不要慌。救援已经到位，只是在等待最佳的救援时机……”他一边说，一边因为牵扯到腹部的伤口，频频皱眉，脸色也越发苍白。
可他还是竭力用尽量温和的声音，解释为什么要等待时机，安抚众人的情绪。
超emp攻击的频段和强度都极大，几乎能击穿二级法拉第笼的屏蔽。更何况许多所谓的防emp攻击设备本身只是噱头，法拉第笼并不严密，还有各种暴露的天线等设备，直接等于将系统本身暴露在这种电磁脉冲攻击之中。
苏染在这栋建筑里看了一圈，凭借自己的记忆将所有设置内部系统的地方都找遍了，发现果然全部电子系统都被损坏，无一幸免。
就连摆在大厅角落里的那台老式真空电子管灯饰品，也已然在强大的攻击之中报废。
苏染找到格雷，她知道他之前一直在与地面联络：“劫持者控制的既然是暴风公司的机甲，他们的技术员也没有办法吗？”
“你知道的，根据帝国法律，所有机甲公司在机甲内不得安装后门程序。”
格雷道，“所以，除非能用其他方法夺回机甲控制权，否则他们也无能为力。”
苏染听他说着，便凝神思索。
如果是在超emp攻击之前，个人终端还能使用的时候，她还能想办法尝试入侵控制，但是现在……
她忽而眼神闪动：“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格雷：“什么办法？”
苏染手腕上的个人终端是特制的，所以在刚才的攻击中，很多人的个人终端都直接烧毁，手腕也因此手上。但是她的只是略微发烫。
她此刻熟练地将个人终端摘取下来，拆卸了外部保护层之后，露出内里。
周围不少人看到她的动，也满怀希望地凑过来，却发现她打开终端之后，里面看上去也已经是一片焦黑，无法使用。
人们又纷纷露出失望的眼神。
然而接下来，苏染却从又灵巧地将部分焦黑零件剥落，一层一层，从最中心的位置找到一块不过半个小指甲盖大小的物件。她轻轻吹了一下，黑灰飞去，闪着金属色光芒的原表面出现在眼前。
“这是我个人终端核心芯片备份，带有最基本的输入输出功能。”
说着，她以特定节奏触及芯片，就见两道光影闪过，在芯片旁边展开了一块面积十分有限的虚拟输入键盘，以及一个大小不过4寸的虚拟屏幕。
“它放置在可以抵御超emp攻击的绝对保护层里，所以刚才的攻击并没有对它造成损伤。”
苏染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没有太多感情，在这种情况下反而能带给人安心。
格雷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其实这种备份芯片他的个人终端里也有。它们的用更多是在佩戴者死后或者出现意外情况之后，政府用来采集该人生前的信息，确定其身份。
通常而言，备份芯片的使用和读取是严格受到限制的。任何公民、政府机构、企业组织等如果没有相应授权，绝对严禁读取个人备份芯片。因为它们几乎记录了这个人一生的重要信息。
几乎无人能够破解。
但是眼看着苏染经过一系列特殊的操之后，轻松通过了复杂的管控模块的限制，格雷却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微微扬起眉尖。
苏染也是笑着看向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帮自己保密。
格雷没说什么，而是默默将自己的个人终端摘下来，手脚麻利地将核心备份芯片拆解下来递给苏染：“帮我也解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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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指挥所原本只是顾成轩带领的军方的临时驻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警方、政府部门、皇室，甚至是一些贵族势力和大财阀都派人过来，以各种名义旁观救援行动。
美其名曰协同合，支持救援，可实际上不过是坐在一边动动嘴皮子，显示可有可无的存在感。
不捣乱就谢天谢地了。
顾成轩没有时间和他们扯皮，干脆让齐永安排了旁观区，直接送所有人去那边坐着。并且规定只能看不能胡乱走动，更不能对救援行动指手画脚。
然而因为顾成轩迟迟没有下达救援指令，这些人也渐渐坐不住了。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对方又发动了挑衅性的攻击，现场气氛很快躁动起来。
“上校，既然已经部署到位，为什么还不救援？！”
顾成轩看了那人一眼，道：“暂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和实力，贸然发动攻击如果激怒了对方，恐怕会对人质造成伤害。”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耗着？！还是答应他们的请求？！他们是恐怖分子！难保不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来！”
“是啊，顾上校，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公爵和王后的弟弟也都在上面啊！”
“就不能直接用武器打掉那五台机甲吗？或者用自爆程序也行！对，暴风公司肯定有安装自爆程序吧？”
顾成轩被这些愚蠢而外行的声音吵得头疼，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扔出去解恨。
然而几经忍耐，他还是沉声道：“各位稍安勿躁，否则我就要将你们请出去了。”
“这五台暴风巡界机甲有联合战系统，可以激发出巨大的能量网。”
顾成轩解释道，“贸然攻击如果不能一举击穿能量网，就会让对方有机会对人质下手。我们需要更稳妥的方案……”他忽然顿了顿，“我们需要……”
“内部人员的配合。”
顾成轩回过头，看到苏嵘正看向自己，说的正是他想要说的内容。他几乎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却肯定道：“没错，我们需要内部人员的配合。至少在我们决定发动救援行动，或攻击的时候，能够让他们有所准备。”
一位身穿严整的贵族服饰，身形高瘦，面容阴鸷的男子立刻质疑：“恕我直言，刚刚劫持方发动了超emp攻击已经切断所有通讯。在这样的攻击之下，内部恐怕连一个完整的电子设备也没有了。还怎么可能与外界联系？而且，袭击就发生在新城，发生在皇宫之外，所有帝国军方、警方、政府部门的顶尖力量汇聚于此。什么技术没有？什么人才没有？难道还想不出个两全的法子，非要和内部取得联系来确保营救安全？”
顾成轩皱着眉，看向他的眼神颇为不善。
齐永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便跟手下递眼色要他们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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