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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吴奇在耳边说了这么一大堆，林谦总算是有些明白了。
“乔毅珩，要跟我分手？”
“准确来说，这并不能算作分手，毕竟您和乔总的关系……”
吴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这是他的意思？”
“是的。”
“如果我不签字……”
“那您会失去一大笔财产。”
“仅仅是这样？”
“您还会失去乔总，对您的信任。”
“……”
林谦突然有些后悔了，他今天就不该来这里的，如果他不来，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现在，他该怎么做？
攥着协议书一角的手指有些僵硬，林谦想了想，提出一个请求。
“我要见他。”
是了，他要见乔毅珩，他有好多的话，要对乔毅珩说，要亲口说，要当面说。
“乔总，并不想见您。”
“……”
这个吴奇，可真讨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往人的心头浇上一盆凉水，冷不丁的，让人难受。
“其实见不见面的，都改变不了什么，这份协议，是在三个月以前就拟好的，也就是乔总带您去芙洛伦庄园度假的时候，我也只是按照乔总的吩咐，在合适的时机，把这份协议拿出来。”
吴奇的话让林谦又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没有发生车祸，乔毅珩还没有失忆，什么都没有改变，他正跟乔毅珩如胶似漆的相爱，还相互许下了不离不弃的誓言，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下定决心，要排除万难，跟乔毅珩一辈子在一起。
所以，即使后来发生了那些事情，面对父母的责骂反对，林谦都始终没有动摇过，可是现在，吴奇却突然告诉他，在那个时候，乔毅珩就已经打算和他分开了。
这算什么？算什么……
“为什么？他早就想好了？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什么是合适的时机？乔毅珩不爱他了？睡够了？玩腻了？嫌他烦？还是有了更好的？
林谦失落难过地坐在那里，鼻子有些酸涩，嗓子也疼，他不敢用力眨眼，生怕一不小心，眼泪就掉出来，那样，可太难看了。
吴奇看他这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将那支签字笔拿起来又放下，催促地说了一句。
“签字吧。”
那“吧嗒”
一声溅落在白纸上的水渍，却是将吴奇也吓了一跳。
林谦迅速地把头扭到一边，用手擦拭着泪痕，只是这么做，却是让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愈加凶猛……
吴奇无奈地叹了口气，暗道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这下，该如何是好？
空气中压抑的啜泣与喘息稍作平静之后，林谦扭过头来，用尽量正常的语气开口。
他问吴奇。
“你能让他接电话吗？”
看着眼前眼眶鼻尖湿润通红的小可怜，吴奇心中猛地一颤，犹豫了下，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乔总的号码，他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又将声音设成公放状态。
“喂。”
电话里，是乔毅珩久违的声音，原来他的电话是能打通的，他只是不想接自己的电话，林谦苦笑一声，用略微沙哑的嗓音轻声说了一句。
“乔毅珩，你不要我了？”
电话里，沉默。
林谦仿佛对着空气一般，继续说着。
“你说，你爱我，你说要跟我过一辈子，你说我们再也不分开……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吗？毅珩，我不要钱，我不要房子，我要你，我只要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会乖乖听话的，我不会给你惹麻烦了，毅珩，你别赶我走，我求你了。”
越说到最后，越是泣不成声，林谦放下了骄傲，放下了尊严，祈求换来乔毅珩的一丝怜悯，从前他总认为如果有这么一天，乔毅珩不爱他了，他自是能利落干脆地转身，即使心有流恋也绝不会狼狈不堪的哀求乔毅珩，所谓的好聚好散，可如今，他却是这副模样，成了自己曾经极为厌恶的……
终究，还是陷进去了。
可乔毅珩呢？
林谦于他而言，不过是漫长人生岁月中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波澜壮阔的大海，连声响都听不到……
“我还有事，有什么要求你跟吴奇谈，我都会同意的。”
“毅珩，乔毅珩！”
那冰冷决绝的声音就这么硬生生地在他心口上划开一道，林谦绝望地喊着乔毅珩的名字，可电话那头却传来挂断的忙音。
林谦终究是没有签下那份协议，吴奇见他态度坚决，也没有再等下去，只留他一个人在会议室里，安静地坐了两个小时。
晚上，林谦如行尸走肉般回到了梁英杰的住处，那两个家伙还没有回来，他走到房间，难受地倒头就睡，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进了他的房间，并说了些什么，但他什么也听不清，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放映着一个个片段。
深夜，林谦的卧房里，项威拿着一个体温计，看了眼上面的刻度，惊呼道：“完了完了，烫的跟死猪一样，指定是活不成了。”
“你闭嘴。”
梁英杰端着一杯温开水，将退烧药片塞进林谦的嘴里，然后用小勺给他喂水。
“唉，不是出去找房子的吗？怎么会突然生病了？”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林谦，梁英杰发愁地摇了摇头。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晃到床上的人眼睛的时候，林谦难受地从睡梦中醒来。
他动了动胳膊，觉得好挤，床好小……
“你醒了？还难受吗？你昨晚发高烧，折腾了一个晚上。”
梁英杰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然后又拍了他旁边躺着的那个家伙脸上一巴掌，喊他道：“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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