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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隔壁芳龄(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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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石检查完水电,又查看了家里还缺的东西,便锁了门,去了离她家几公里外的镇上。

说是镇上,其实不过是在盘山公路两边平地比较多的地方建房,后来房子建的多了,便有些人在这里开起了店铺,渐渐也有山民拿着自家的山货和农产品,来这里摆摊,日积月累,慢慢才形成了小镇的规模。

陈石记得离开家的时候,镇上街道两边,还是一些土木和石头结构的吊脚楼,现在却都拆的差不多了,代替吊脚楼的,是用砖和水泥盖的楼房,店铺也从传统的杂货铺变成了超市。

看来家乡还是有变化的,虽然这种变化让原本古朴的街道变得不伦不类,让陈石感到失望。但陈石却不得不承认,这种改变,确实让居住在这里的人方便了不少。

例如现在的陈石自己,可以很轻松的从镇上的超市里,卖到电饭锅和电磁炉以及节能灯。这在她离开这里以前,这些东西都是没有的,就算要买,也得去六库或是昆明才能买到。

买过家电,陈石又去了卖农产品的地方,买了些米和蔬菜水果,又买了些腊肉鸡蛋和调味品,然后请了一位在镇上打临工的中年大叔,帮她把东西挑回家去。

由于陈石离开家太久,而且以前也不经常来镇上,所以镇上的人都不认识她。

等大叔把东西送到,陈石给钱的时候,大叔却怎么都不肯收。

原来大叔以为陈石是外地人,才跟她谈钱,现在见她是陈家闺女,哪还好意思收钱。

“大叔,你先拿着,说不定以后我还要找你帮忙,要是你这次不收钱,那我下次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

最终大叔收了陈石给他的二十块钱,并叫陈石有什么事,只管去镇东头第一家找他。还自报了姓名,他姓张,叫张大山。

张大山走后,陈石便到吊脚楼下面以前洗澡的地方看了看,浴桶还在,洗刷了一下也还能用。

接着她又去了另一侧做饭的地方,将土灶上的大鉄锅刷了,因为太久没用,锅锈的很厉害,陈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刷干净。然后用以前剩下的干柴火烧了一大锅水,洗了个澡。

洗好澡后,陈石用新买的电饭锅蒸了米饭,又用烧水的大锅炒了个蒜苗炒腊肉,明火炒的菜就是香。陈石吃的饱饱的,把厨房收拾好,才回了楼上。

陈石想着睡一会起来,要先去隔壁王大妈家看看,至于大姨家,距离太远,暂时估计去不了!

陈石在老家已经没什么亲戚,陈石的爸爸是个孤儿,不知什么原因来到陈石家乡,然后娶了陈石的妈妈,之后就一直留在了这里。

而陈石的外公外婆早过世了,陈石妈妈这头,也只有一个姐姐,也就是陈石大姨,嫁在北京,后来又举家迁去了深圳。

大姨家也只有一个儿子,比陈石大两岁。因为陈表哥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在国外生活读书,所以陈石并未见过这个表哥。

据陈石所知,大姨家家境不错,父母刚过世那会,大姨和姨父本要带她回深圳的,奈何她死活不肯,最后只能让她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陈石是个骄傲的人,这些年在外面无论过的好或不好,都没有想着要去大姨家寻求庇护。虽然她渴望亲情,但她害怕离的太近,会打扰到大姨一家的生活。就连大姨不放心她一个人生活,每年固定往她卡上打的一笔钱,都被她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只是陈石不知道,大姨每次看到退回去的钱有多难过,她的骄傲,在无形中伤害了自己的亲人却不自知。

睡的迷迷糊糊间,陈石觉得有人推她,陈石以为是在做梦,拿手挡了一下又准备继续睡,就听见有人说话:

“这小幺儿,看来是累坏了!”

“大妈,您怎么来了,我还说等下去看您呢!”

陈石迷瞪着眼,看着面前有些黑瘦,却慈眉善目的老人,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我可怜的娃,你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我和兰丫头可天天盼着你回来,谁知你丫头狠心,八年都不回来一趟。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见不着你了!”

王大妈一边流泪,一边往陈石身上轻锤了两下。

“大妈,我错了!”

陈石拉起王大妈的手,早已泣不成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王大妈把陈石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陈石哭够了,才从王大妈的怀里出来,又想到那个总要她花上半个多钟头脚程,才能与之玩耍的隔壁芳邻王兰,便问起她的现况。

“那丫头啊,现在都是两个娃的妈了。女婿是六库那边的,现在在深圳给人搞什么装潢,具体我也不太懂,兰丫头要带娃,就没跟去。

说也巧了,昨天兰丫头刚带着娃来我这,今早还是她耳朵尖,听见你家这边有声音,说肯定是你回来了,说什么也要过来看看。我嫌她带着娃走路慢,就没让她来,我自个过来看看,谁想还真回来了!”

陈石估计是自己今早喊的那句,我回来了,被王兰听了去,隔着这么远,这丫头耳朵也太尖了吧。

其实也不是王兰耳朵尖,只是山里本来就安静,而且回声又大,王兰能听见她的声音,一点都不奇怪。

“大妈,那我们现在就去看她们娘仨吧!”

陈石说着,从行李箱里拿出买给大妈的礼物,都是一些适合老人家的补品。

她给王兰准备的是一条珍珠项链,她最近经济紧张,所以送人礼物也没有以前那么大手笔,只能等以后有钱了再补给她们,毕竟大妈和兰子,才是她应该送贵重礼物的人,没想到原本应该珍惜的人,这些年却被她抛在了脑后。

只是让陈石没想到的是,王兰竟然连娃都有了,因为没给小娃准备礼物,只好临时包了两个红包。

王大妈高高兴兴的收下陈石送她的礼物,并没有拒绝,也并没有说客套的话,因为她知道那是娃真心孝敬她的。

陈石自然也了解王大妈的为人,一手提东西,一手挽着王大妈,高高兴兴的朝她家走去。

当陈石看到站在大树下那个身上挂着一个娃,手上还牵着一个娃的微黑浑圆的女人,陈石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和当年那个古灵精怪,身材跟芦柴棒差不多的女孩联系到一起。但她一开口,陈石便知道,她还是她了。

“死石头,臭石头,你这些年都死去哪了?”

王兰把手里的娃塞给王大妈,便冲上来对着陈石拳打脚踢。

王兰的动虽然看着吓人,实质同王大妈一样,也就是轻轻锤了陈石几下。

“好了,石头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再去招她了!”

王大妈看见陈石眼泪又要出来了,赶紧制止王兰。

王兰听了王大妈的话,终于收了手上的动,一把抱住陈石。

“咳咳,兰子,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这里变的这么丰满!”

陈石从王兰的魔掌下逃出来后,盯着她的胸部感叹道。想当年她离开的时候,王兰的胸前可还是一片飞机场呢。

“你个死石头,这些年好的不学,这些混话倒是学了不少!”

王兰被陈石说的有些脸红,但好歹也是两个娃的娘了,怎么也不能被陈石给编派了,势要掐她。

陈石吓的哇哇大叫,逗的边上两个不明现状的小娃咯咯直笑,就连王大妈和王兰也给逗笑了。

“兰子,这就是你的娃啊?”

陈石被两个小娃的笑声给吸引了过去。

王兰见还没给陈石展示自己这些年的成果,赶紧介绍。

王兰家的闺女叫孙笑笑,今年五岁。儿子叫孙乐乐,今年两岁。两个娃长的很像,都是双眼皮大眼睛,随了王兰,肉乎乎的小脸偏长,可能是随了王兰老公,因为王兰本人是圆圆脸。

笑笑见陈石看她,有些腼腆的喊了一声姨姨,乐乐见姐姐叫人,也口齿不清的跟着喊了声“耶耶”,因为这一声主动的姨姨,难免要被陈石搓揉一翻。

整个下午,陈石都在王兰家逗小孩,叙旧,当王大妈和王兰得知她还没结婚,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的时候,陈石又被狠狠的训了一顿。后来王兰还打包票,要给她介绍对象,最后被陈石果断拒绝。

不仅如此,陈石还威胁王兰,如果王兰敢拿这件事来烦她,她就再次离家出走,并再也不回来,才让王兰暂时歇了心思。

晚饭是在王大妈家吃的,本来王兰不放心她一个人住,想带着孩子过去跟她一起住几天。但陈石说山里人淳朴,她一个人住也没事,而且王兰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应该好好陪陪王大妈。

王大爷走的早,在陈石父母去世前就走了。王兰还有一个哥哥叫王鑫,比王兰大五岁,在陈石父母还未去世前,王鑫就带着媳妇去广东打工。

据王兰说,这些年王鑫夫妻俩一趟都没回来过,也没给王大妈寄过一分钱,甚至连电话都很少打回来。

所以王大妈有儿子跟没儿子差不多,这些年独自一人生活,全靠王兰照顾,所以陈石希望,王兰能多陪陪王大妈。

临回家前,陈石向王大妈借了一把老□□,□□是王大爷当年留下的,山里人几乎家家都有,王大妈就有两把。原本陈石家也有,只是不知弄哪里去了。

虽说山里人淳朴,但陈石家的地理位置毕竟太过偏僻,而且这里离边境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陈石终归是女孩子,万一遇到什么流寇窜匪的,有把枪也好自卫。

陈石枪法很不错,已经到了指哪打哪的程度。她这个技能,是陈爸爸以前教她的。

虽然陈石始终觉得,爸爸拿□□的姿势和表情都和山里人不太一样,面容冷酷专注,枪法果决精准,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陈石都未深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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