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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猜到他心情不好,
李佑也就没再追问，他想了又想，还是回过去了一个好。
放学后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李佑再次拿起手机,
想起还有两周就要进行的第二次模考,
又提醒了一句：别忘了二模。
手机一片沉寂，没了新的消息。
一切又好像恢复了原状,
学习按部就班,
在班里的生活也逐渐正常，除了偶尔会有警方来到学校找他例行问话,
李佑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平静。
他主动配合了警方的调查，当着校领导的面,
毫不避讳地把u盘交了出去,
里面是姜川发给他的视频，以及一些他对周围人实施的暴力作出的陈述。
他不打算放过姜川,
同样也没打算放过杨阳。
在办公室里，李佑看到了杨阳惊恐的表情，以及向他投来的求助眼神。
杨阳只涉及诽谤，情节不严重，最多只是被关进少管所批评教育,
李佑对他没那么深切的恨意，也不在意他的结果。
事情因为杨阳被警方当场带走而全面升级，学校内一时众说纷纭,
看向李佑的眼神多了各种意味。
前一周，他还能没话找话，后一周，他实在无话可说，索性就断了联系。
事已至此，李佑咽下自己多余的关心，转而聊起了别的，“我听说，赵叔前几天来了学校，是因为请假的事吗？”
否则这通电话不一定能打通。
终于，在电话将要被挂断时，滴声停止了。
听他肯定，李佑却皱了皱眉，他看了一眼窗外昏暗的暮色，“可是，外面快要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对面沉沉应了一声，“……嗯。”
虽然知道外面有便利店或共享雨伞，但他还是不免关心了两句。
有关贺晁的李佑的谣言突然就销声匿迹了，与消失的贺晁一样，被淹没在了小众论坛中。
李佑不知贺晁不接陌生号码的习惯，也自然不知今天这通电话接的有多诡异与莫名其妙。
没有否认，就是默认。
“……”
两周了，他与贺晁的聊天只停留在一些简单的问候上。
电话对面有鸣笛，动静模模糊糊。
他今天回宿舍的早，就是因为看天气预报，想起没带雨伞，才放学后就买了晚饭赶回宿舍。
其实李佑知道，他不会出什么事的，胡思乱想也只是自己大惊小怪，贺晁只是遇到了什么事，不愿意告诉他而已。
对面久未有人作答，李佑忍不住拿过手机去看屏幕，确认电话分秒跳动，才又将手机贴回了耳边。
李佑敏锐的察觉出，贺晁的反常似乎是和请假的原因有关。
页面弹出一个来自上京的号码，他将手机贴在了耳边。
身边的好意来的突然,
李佑全盘接受。
对面没有立刻挂断，证明还能聊下去。
电话那端沉默着，李佑嗓音发紧，小心翼翼出声：
“贺晁？”
这是个未被标注的号码，ip显示江市。
因为贺晁最近的状态，让他无法忽视。
降雨概率80％的小标志缀在时间下，窗外的风也应景般的呼啸刮过，风雨欲来。
况且，他和贺晁的朋友关系新手上路，还磕磕绊绊，一碰就脆。
最近的天气预报一直显示阴转雨，但雨迟迟未下，只有阴云翻滚，在头顶晃晃悠悠，遮天蔽日，也让回暖的春日再次阴寒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示人的一面，关系再好也始终有壁。
他没报忧，只与母亲聊了聊学校的事便挂断了电话。
对面的呼吸有些沉重，半晌才回，“没有。”
母亲给他打过电话，叮嘱他学习不要太辛苦，身体还没养好，他还要定期去复查。
滴声漫长，间隔的时间似乎被无限放慢了。
贺晁两周没来学校。
又顿了顿，贺晁才回，只是这次沉默的间隔延长了：“……是。”
只有秦业似乎没被周围人影响，对他的态度依旧不咸不淡,
只是两人偶遇的次数多了些，经常在一起吃饭，同进同出。
他听到了一些风声，呼吸被隐匿其中，听不太分明，于是李佑不自觉便放缓了声调：“你在外面吗？”
或许是知道了他出事住院的缘故，班里的同学也开始若有似无地主动问候。
虽然认识时间不久，但李佑也大致摸清楚了对方的土匪脾气，贺晁还愿意回他消息接他电话，就说明自己还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一晃两周，转眼就到了第二次联考，眼看手机毫无音讯，李佑终于沉不住气，一时冲动，试探着输了贺晁的微信号码。
洗完脸他涂了点药膏，最后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手机，才熄灯上床。
两周的时间一晃而过，李佑为了赶进度，经常熬夜，原本规律的作息也变得不再正常，他皮肤变差，脸上冒出了成片的红色小痘。
贺晁不说，他就不问。
两人的通话断断续续，李佑嘴笨，翻来覆去就是你问我答，对话很苍白，可贺晁却没挂断，电话两段的沉默蔓延，呼吸仿佛近在咫尺。
好像两人离得很近。
“那、那你快回去吧，真的要下雨……”
话音未落，天空一声惊雷炸响，轰隆隆地滚过云层，沉闷又震耳欲聋。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话，闷雷过后便是一道白光，窗帘未拉，闪烁的巨大光亮清晰可见地劈在昏暗的天幕上。
幽暗侵袭的迅速，只两声，天色更暗了。
贺晁没出声，李佑不由得有些急切，“你听到了吗？明天就是联考了，不管你来不来考试，都不能在这个关头淋雨生病了。”
似乎听出了他话音里不自觉带上的情急，透过电流而来的嗓音暗哑，低低地回应道：“……好。”
听到他回应，李佑松下一口气，刚要说出再见的话，却听见了电话那端有更大的动静压过了车流穿梭。
衣料摩攃，有重物坠地，然后是陌生人高昂的嗓音——
“喂，你没长眼睛啊……”
“傻x，看你妈！”
眉心拧了起来，李佑喊了两声，“贺晁，发生了什么？”
可电话那端无人回应，沉寂了几秒，一声闷响近在耳边，然后是混乱的动静，“砰”地一声后，电话陡然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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