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聒噪的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谢挽不耐烦地直接把手机摁死，等大脑渐渐回笼后才意识到，他摁死的不是闹钟，而是又是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
他表情空白地坐在床上，莫名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种惊悚的熟悉感。
……怎么感觉有点像故事的开头？
这股强烈的违和感还没有彻底消失褪去，他的手机又开始不厌其烦地响起。
谢挽心里咯噔一声，拿起手机一看，果然又是个陌生号码。
他现在对莫名其妙打到他手机上的陌生号码简直要有些ptsd了。考虑到他最近官司缠身的情况，谢挽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请问你又是？”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给他打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女生。听到谢挽的声音后，女生稍微有些热情道：
“您好，您就是小谢先生吧？”
“嗯是的。请问您……”
“是这样的，”女生的声音似乎是有些雀跃，“小谢先生你投递的简历我们已经收到了，很荣幸您的简历通过了我们公司的筛选。请问一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来我们公司接受面试呢？面试地点已经通过邮件发送到您留的邮箱里了。”
谢挽：……
？
怎么还有面试官跟求职者商量面试时间的？
电话对面的小姐姐显然没有在乎那么多细节，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谢挽的回音，就又开口问道：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谢挽心想。
“没什么。我可以问一下你们公司的名字吗？”
“哦哦这个，抱歉是我疏忽了，忘了告诉你。”
电话那头的姑娘很甜地笑了一下，声音依旧热情不减。
“我们的公司名字叫做予卿，你可能听说过。你的简历上写的是q大毕业的经管双学位，我们这里刚好有适合你的空余岗位。当然，自主权还是在你……”
后来她又说了什么，谢挽已经听不进去了。或者说，他能忍着听了那么久没有打断已经是他的个人素质的巅峰了。
因为他根本就没往这家公司投过简历。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些人到底又是从哪拿到他的个人信息的啊？
而且这个公司的名字……
谢挽感觉到电话那头号称是人力部的姐姐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又开了口：
“……你是投了的。”
“不我真没有……”
“不，你投了。只是你又忘了。”对方笃定道。
谢挽：……
“不是，我真的没有……我投没投过你们能比我自己还清楚吗？？”
又是一阵磨人的沉默。谢挽等了又等，对面还是没有传来任何的动静。他终于忍不住道：
“哈喽？还在吗？”
然后他就听到了几声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谢挽：？什么东西，又是幻听？
幻听是不可能幻听的，因为话筒里下一秒就传来了一个声泪俱下的女声，再也不复几分钟前的热情甜美，而是声声泣血，谢挽甚至能隔着电话线感受到那份独属于打工人的悲愤。
“小哥哥，小哥哥我求求你了，你就当成是你梦游投的简历好不好？我真的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但是我老板突然就给我塞了一份简历来让我想办法把这个人给招进来，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
“……”
谢挽的右眼皮又开始抑制不住地跳了起来。
“……你能告诉我你老板是谁吗？”
听筒里似乎传来了模糊的擤鼻涕的声音，然后他就听到对方的声音低低的，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说不能告诉你。”
谢挽：……
而那边还在字字控诉着：“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就一人力资源的小文员，平时就接接电话帮忙送文件的，招聘这种事根本就没经过过我的手。我真服了，我在这里上班以来就没怎么见过我们部门经理，这下特么顶头老板直接找上我了，我真要吓死了……”
谢挽在心情复杂的同时又有点好笑，忍不住追问：“为什么你老板要找你啊，你们部门里是没人了吗？”
人力姐姐又吸了一下鼻子：“谁知道，他就随手抓了个人过来……怎么办你要帮帮我，我这次要是没办成我就不用再在这里继续干了呜呜……”
谢挽则又是沉默。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好像不久前才听过。
有钱人都喜欢这样威胁别人吗。
“……我觉得不会，你可以先……”
“你怎么知道不会？你甚至连我老板是谁都不知道。”
“……”
“我就是觉得不会……算了。”
他像是跟什么终于妥协了一般，叹气道：
“是你们老板想见我吗？”
“……嗯，可以这么说。”
“好。”谢挽说。
“我知道了。明天，我明天就去见你老板，可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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